或者说是徐姨娘派来的人?纪莞轻咬着贝齿暗恨自己的大意,必定是纪薇白天在她这里吃了亏,徐姨娘觉得她有了威胁想一不做二不休趁机除了她?
这般想着心中却有些异样,这人虽然一身夜行衣,但是举止间气度不凡,不像是个亡命之徒,以徐姨娘的本事怕是请不到这样的人,上辈子并没有这回事发生,她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是谁派来的?你想做什么?你把我的丫鬟们怎么了样?”纪莞的嗓音略有些沙哑,尽管此刻心中忐忑不已也只能强自镇定下心神。
这人还能给她喝水,暂时对她应该没有加害之心,再则害怕也是无用,现在没有人可以帮她,她必须要自救!
“她给了你多少好处,我给你双倍。”纪莞试探的开口问道,目光紧盯着他的脸,想看清楚他的神情。
可惜男子并不理睬她,眉头都没皱一下,手中的匕首在空中划了个优雅的弧度紧紧贴在她的脖子上,只要她轻轻一动,利刃就会划破她的皮肤。
“不许叫,否则我也想看看是你的声音快还是我的刀快。”男子淡淡的道。
冰凉的触感使纪莞打了个冷颤,纪莞看着他冷漠的眼神就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但凡她稍有动作,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她还不能死,上天好不容易给她一次重头来过的机会,大仇未报,怎能甘心!前世死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滑过,纪莞只觉得眼睛涩得厉害。
“你把刀拿开,只要你不伤害我,我不会叫。”纪莞冷着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男子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一抹探究,似乎对于她的镇定有些惊讶。
这才打量起眼前的少女,蜷在床头小小的一只,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精致小巧的鹅蛋脸苍白得近乎透明,细细的眉,瞳孔漆黑如墨竟无半点光亮,竟满是绝望还有──恨意?
手中的匕首不自觉松了一些,面巾下的唇角噙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你不怕我杀了你?”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明明是问询却不带任何语气。
“杀了我你也走不了,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放了我,我可以助你离开,就当我从来没见过你。”纪莞一脸平静,调整了下坐姿将被子全部盖牢,她已经不像刚开始那般紧张了,这人若想杀她早就动手了。
纪莞此时已经想好了对策,心中稍安,目光流转间见他略有些松动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渴了,帮我倒杯水。”
男子眉毛微抬,神情已经不能用诧异来形容了,这是有恃无恐?他答应了么?
待目及她苍白的脸还是默默收了刀,鬼使神差般的倒了杯水递给她,尽管态度很是僵硬,茶水却一点也没有洒。
“我如何信你?”男子饶有兴味的问道,区区一个丞相府又岂能困得住他,只是对于她的提议他倒是有些好奇。
纪莞从容的接过茶水没有一丝犹豫便喝了下去,一杯水下去,干燥的喉咙总算得到了缓解,头也没有那么晕了。
“丞相府戒备森严,没有我,你出不去,外面的声音你也听到了,恐怕很快就会有人闯进来,你能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纪莞这会子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我可以答应你。”男子凝视了她好一会,才用冷冷的语气道。
然后猛地踹了一脚地上某个黑乎乎的东西:“你这屋子里有mí_yào的味道,而且这个人我来的时候就在了。”
才刚进来就看到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朝床上摸去,不过是恰巧被他拍晕了而已。
纪莞惊愕不已,刚刚她太过紧张并没有注意其它,这才看到床沿下还趴着一个人,只是烛火太暗看不太清面目,这人应该就是徐姨娘派来的了,外面的喧嚣声估计也是她的手笔,纪莞只要稍稍一想便知道徐姨娘打的什么主意,脸色难看至极。
“多谢。”纪莞有些歉意,若不是他出手相救,今晚她必不能善了,徐姨娘定会紧咬着她不放,是她太过自以为是,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既然如此,她就要先收点利息了,以免有些人太过猖狂。
“你能先出去吗,我要更衣。”纪莞淡淡的道。
男子微微怔愣,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黑色面巾下的俊脸陡然升起几抹可疑的暗红,迅速拎起地上的人转身站到屏风后面。
“里面那个红木柜子有个夹层可以藏人。”纪莞随意套了件月白色外衫,就朝外走去,路过屏风处略停住脚步。
这个柜子是外祖父特意让人做了送给她的,里面的秘密除了外祖父就只有她知道,纪莞微微叹了口气,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眸子里的一丝黯然。
“老爷,不可呀,小姐还在病中,这样带人进去搜,我们小姐以后要如何在府中立足,若传到外面岂不是要逼死我们小姐?”
纪莞还未开门便听到言冰声嘶力竭的叫喊,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她那位凉薄的父亲可不会在意她什么闺誉不闺誉的。
整了整仪容,纪莞推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灯火通明站满了人,两边皆是举着火把的家丁与侍卫,最中间的位置站着一名穿着华服,面色白净蓄着少许胡须的中年男子,便是她的父亲纪安。左右两边各站着徐姨娘与香姨娘,五小姐纪蓉一脸谄媚的跟在纪薇身边,白姨娘与三小姐纪芙则静静站在后方。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言冰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