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又看了他一眼,那张熟悉的脸庞正在慢慢变得模糊、变得陌生。
她感谢他教她阵法,感谢他曾在背后守护过她。但是现在,竟变成了你不情我不愿……一切也该结束了!
“洛成,再见。”
她轻声念了一句,摸了摸灰狼的脑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一日,她搬着被褥强占了临夕殿的房间,强行闯入了他的生活。今日,她又原封不动地搬离,还他一片自由——她未留下一件衣物,也未带走他的任何一件物品,仿若两人未曾有过任何交集一样。
夕阳西落,在临夕殿的屋檐上洒下一片金黄,似在欢送她的离开。
是该欢送,半月前他没有在新家留下一件衣服时,她就应该想到今日的……
青岚走后,一直装睡的洛成终于睁开了眼睛,一扭头,便看见了桌上颜色鲜艳的香包和手帕。
他将香包放在鼻下闻了闻,又打开了折叠的手帕。
“哼,看不出来,心还挺细!”
洛成很是满意,急忙将香包和手帕收入扳指之中。突然,他的目光扫到了躺在瓜子中的灵犀,脸色瞬间一沉,眼里腾起熊熊怒火。
一瞬间,他便从原地消失,待再出现之时,已挡在了青岚身前。
一路下山的青岚避让不急,狠狠撞在了洛成的胸口。
青岚痛呼一声,见到来人后,生怕露怯,赶紧隐忍了痛意,只是抿着嘴唇、毫无畏惧地迎向他的目光。
洛成也不问她疼不疼,沉着嘴角,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她。在青岚看来,他冷漠得可怕。
“几天不见,又皮痒了是吧?”
洛成出声,眼里全是恼怒,嘴里全是薄凉。丝毫看不出就在方才,他还为她的小礼物感到惊喜过。
青岚的心被他的盛气凌人戳出一个小洞,滴出鲜血来。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青岚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尽量不要被他吓倒,“那日我在那个房间里见到的男人是谁?”
她终究是问出来了,这个问题洛成终究是无法回避了……
在这几日时间里,他其实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但是却又不愿骗她,所以,这才一直在躲着她。
可是现在,他躲不过去了。他的小女人已经对他失去了耐心,就要离开他了!
“那个人是我。”
洛成的表情很平静,似乎说得坦荡,说得问心无愧。
“是吗?”青岚忽地扯起嘴角笑了一下,那笑容令洛成感到了一丝慌张。
“那你还记得你跟我说什么了吗?”
洛成:“不记得,因为那时的我神志不清。这是我修炼某功法的时候落下的病,一旦发病,就什么也记不得了。所以我才专门布了一道阵法,一旦我的神智开始涣散,我就会进到阵法之中、将自己囚禁起来。”
似是担心青岚介意他的“病情”,又特地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找到了治疗之法,很快我就会恢复的。”
为了掩盖一个谎言,他又编了数个。
他向来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可是现在,他却谎话连篇。他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他必须这么做,要不然这两年的付出全都要白费了,下一次时机,不知道还要等到何年何月。
他本可以不必理会别人的猜测,但是那人是青岚,他做不到不理会她的质疑。这是下策,却是既能留住她、也能隐藏他自己的最好办法。
青岚似乎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又问了一遍:“那个人真的是你,你确定吗?”
每个字,她都说得很清楚。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洛成,看他究竟要如何应答。
“是我。”
洛成想也没想就承认了下来。
他的表情很认真,极其坦荡,可是心里却开始发愁,发愁日后要如何再赢回她对自己的信任。
青岚点头,手指拂过在眼前扫来扫去的发丝,再次迎向他时,眼里多了一丝清明。
“那好。”她淡淡出声,毫无感情。
洛成以为青岚终于不再追究,当即暗松了一口气,谁知青岚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如被雷劈,恨不得当场扇自己一巴掌!
她说:“你既然是真的洛成,那我帮别人捎的东西就送对人了。那个香包,是你青梅竹马的夫人给你缝制的,手帕,是你最爱的二夫人给你绣的,她们和你的儿女们都在等你回家。”
“你的家庭已经美满,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我这人没有那么大的肚量,无法做到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青岚抬起头,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皮,试图让眼中的湿润退去。
洛成呆呆地站着,他不知道如何应答。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刻却变得茫然无措——他不明白,这本来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啊,为什么会生出这许多波折?为什么会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片刻后,青岚收回高昂的头,看见洛成只是看着自己、没有一点要解释的意思。她忽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虽然心里还在一阵一阵地疼,但至少泪意是止住了。
如果他真是洛成,那她没什么好说的。他已有了家室,她是万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的。
若他不是洛成,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在以假的身份和自己相处,欺骗自己的感情。她又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青岚看着眼前的男人,笑了:“对不起,这一次,咱俩真的要一拍两散、互不相干了……”
她侧身绕过挡路的洛成、准备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