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景仁宫里没跟着自家主子去办事儿的奴才们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呢,忽地从外头扔进来了好大一坨物件儿,着实将守门儿的两个小太监吓得不轻。
且凑近了一瞧那地上的一团,更是让人吓得魂魄尽失,一时间景仁宫中惊叫不断,又是哭喊着叫娘娘的,又有那反应过来自家主子大势已去,像逃了的,可任他们怎么敲门撞门,那厚实的门且都纹丝不动。
且听着里头的混乱,竟叫人觉得景仁宫之中如同炼狱一般,巴彦立在门前笑笑,心里才觉得解恨了些,乌拉那拉氏胆敢对皇上不敬,敢直接害了富察大人,这点儿罪还远远不够呢!
景仁宫如何四爷没再管,也无心去管了,且打发了后宫众人,四爷便白着脸转身去寻小格格,饶是身子已然不舒服极了,四爷还想着刚刚自个儿气极了,有没有吓着小格格的,小格格一贯胆小呢。
“甜恬,走,跟爷去养心殿歇会子吧。”
四爷放缓了语气说着,只才刚刚握住了小格格的手,小格格便忽地抱住他大哭起来,四爷有些慌,心说真真是把人吓着了,且赶紧的哄人。
“甜恬哭什么啊这是?爷又不是训斥你呢,爷就是生气了些,别怕、别怕。”
年甜恬这会子哭着,哪儿还顾得上什么委屈什么愤怒,且看着四爷惨白的脸,微微变紫的嘴唇,感觉着人冰凉的手心子,年甜恬就心里就只剩下怕了。
“苏培盛!备轿!叫太医!”年甜恬用力托着些四爷的身子,朝一旁带着刑部赵大人赶来的苏培盛喊了一句。
眼瞧着四爷气的身子都不妥当了,这傻的还一个劲儿的顾着她,哄着她,怎能不叫年甜恬心中也跟着极痛,怎么冷静也尽跟着没了的。
瞧着万岁爷的模样,苏培盛心头一紧,赶紧的从怀中掏出一小瓷瓶来,倒了一粒黑药丸子放在手心儿里给万岁爷含着。
而后下头的人也利索,搬万岁爷搬万岁爷,抬轿辇的抬轿辇,也顾不得将万岁爷安顿到养心殿了,直接就近了将万岁爷安置在祯妃娘娘的翊坤宫,宋太医来的也快,紧赶慢赶的给万岁爷施了针,四爷这才面色恢复了些,冷汗也消了不少。
倒是真真的被四爷的反应吓坏了的,年甜恬这会子了眼泪还没停,且抽噎着,也顾不上问太医四爷的身子是什么情况,只缩在塌下的脚踏上,手紧紧的攥着四爷的手,着实不安得紧。
虽那药用得及时,四爷未失去意识,可这会子也说不出一个劝慰的字儿,只能也跟着稍用些气力握着小格格的手,给人些许安定。
约莫躺了半个时辰,四爷这才算是好了不少,没强求自个儿起身,只拉着年甜恬从脚踏上起来挨着榻沿儿坐了,免得小格格一直蜷着腿难受。
“甜恬别哭了,爷没事儿了。”
年甜恬仿佛这会子才回过来神儿似的,一个字儿都还没说出来,又先掉了几串子泪去:“爷到底怎得了?你能不能别瞒着我,你吃的什么药啊?是不是之前就这般不舒服着了?”
四爷不知道该从哪儿跟小格格说起,说来他自个儿都没当回事儿,这病也不厉害,这会子更是不愿意告诉小格格实情,怕小格格知道了日日为他提着心。
“爷没事儿,不过是昨儿没歇,再加之有些气急攻心罢了,歇一会子就是了,没什么大碍,你别担心,爷身子好着呢,以后断不熬夜了。”
任四爷再怎的跟年甜恬保证也没用,年甜恬又不是个傻的,亦不是没瞧见刚刚四爷难受的样子,那哪儿能只是气急攻心的反应,若说犯了心脏病还差不多,四爷刚刚嘴唇子都是紫的呢,她即便不学医,也知道这像是心脏不好的症状。
“爷真当我傻不成?苏公公掏出来的那药丸子还能是现捏给你吃的不成?”
年甜恬心中微恼,只觉得四爷不拿自个儿的身子当回事儿,且就不说四爷现下是真龙天子,身子断来不得一点儿大意,就说四爷是她的夫君,是景顾勒和富灵阿的阿玛,四爷若是真有个好歹,且叫她和孩子怎么办,都不要活了!
“你甭给我扯别的,我就问你说不说实话,你若是不说,我便问苏培盛,问宋太医,若他们也不说,那我也没法子了,你若不嫌烦,我就只能一哭二闹三上吊去了,我一手拉着景顾勒,一手抱着富灵阿,我们娘仨跪着求万岁爷您。”
四爷听着小格格说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话有些忍不住笑,怎得小格格说胡闹的话都这般讨人喜欢,可又晓得小格格的性子,怕是真能做出来做出来这事儿,他哪儿舍得小格格这般的,今儿不说实话不成了,四爷只得一五一十给小格格尽数道来。
“爷就是皇阿玛刚没的那阵子太过操劳了些了,亦是悲切过度,这才总心口隐隐的发疼,叫宋太医给瞧了,就是太累的缘故了,算不得什么大事,平日里好好歇着补养着就是了,爷身子强健,恢复的倒也快。”
“叫苏培盛随身带着些药丸子也是备不时之需,其实爷便是不吃药,且歇一会子就歇过来了,不过是下头人太紧张了些,这才叫你瞧着爷的病严重。”
听着这话,年甜恬心疼的不行,且想想四爷登基这些时日以来,四爷就没过过一天的悠闲日子,日日操劳着,前朝的事儿还忙不够呢,后宫还不断的生事。
且看着四爷这般不珍惜自个儿的样子,怪不得历史上就在位短短的十三年、、、、、、年甜恬不敢再想了,想一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