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甜恬和景顾勒笑着应了声儿,一块儿恭送了四爷,倒也知道四爷这是不好意思了,母子俩相视一笑,眼中尽是促狭。
且依着规矩,礼成之后年甜恬还得回翊坤宫受了后宫众人和下头孩子们的拜呢。
可年甜恬嫌麻烦,这规矩也是可有可无的,她便也干脆省了去,一来是懒得再应付了,二来这会子家里人也快到了。
若是叫家里人再和下头的嫔、贵人们撞见了,亦是得来回见礼去,她可舍不得家里人这么辛苦地来回拜呢,便赶紧的赶了众人回去,莫耽误她见阿玛额娘和哥哥们。
因着还带着景顾勒呢,年甜恬便也不坐轿了,不过两步路的距离,他们娘俩结伴儿走走,倒也能说些个体己话。
刚刚和乌拉那拉氏不对付的时候她倒也没忽略了景顾勒去,且含蓄着说话,不想让景顾勒听出那些个弦外之音了,可小孩儿还是不开心了,她大概也猜得到缘故。
“景顾勒,额娘知道你生气了,说来皇后的那些话额娘听了就听了没过心的,你别生气,也别难受,额娘吃不了亏的,也从来不怕人说,唯不希望你因此心里结了疙瘩,只要你开开心心的,额娘就也都好。”
年甜恬向来不愿意将后宫里上不得台面的事儿摆露在景顾勒跟前儿的,无论是手段也好,还是明里暗里的话也罢。
只觉得景顾勒还小呢,日日听着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不利于小孩儿形成一个好的三观,她不盼着孩子能有多厉害,能有多大的本事,只盼着孩子能健健康康高高兴兴的就够了。
至少在这个阶段能快快乐乐的成长,若是从小就考虑这个考虑那个,那也活得太累了些。
且听着额娘的话,景顾勒不知怎得,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委屈,替额娘委屈着:“您都被皇后这般欺负了,儿子要是还傻乐着,那才叫没心呢!”
“怎么这时候您不心疼自个儿,反倒是劝慰起儿子来了,怪不得阿玛常觉得您傻乎乎的,就知道一门心思的对人好呢。”
“您是当额娘的不假,可这世上也没那规矩非要当额娘在孩子跟前儿强颜欢笑,儿子不小了,都能跟着礼部的大人们去当差了,您别总撑着情绪,偶尔也依靠着儿子些,儿子便是再没本事,也能哄您开心的。”
年甜恬刚刚对着乌拉那拉氏没觉得气恼和委屈,这会子听着小孩儿的话倒是觉得心里不知滋味了。
景顾勒太懂事儿了些,放到现代也就是上幼儿园大班的年纪,竟都能说出些叫额娘依靠他些的话了,着实叫年甜恬感动又自责的,平日里总是想叫孩子快快乐乐的长大,末了还是叫孩子操心她了。
年甜恬忍不住蹲下身来,紧紧的抱了会子景顾勒,这孩子总是给她的爱和关切太多,有时候年甜恬只觉得她自个儿没什么额娘的样子,尽是小孩儿在照顾她、哄她开心了。
“额娘怕是上上辈子拯救了全人类才能有你这般好的孩子,谢谢你景顾勒,叫你担心了,其实额娘天天都过得挺开心的,就是前一阵子生你弟弟,身子总不舒服,天天不是躺着便是蔫蔫的,整日里不见个笑脸连累你操心。”
“额娘在你跟前儿强撑着笑脸儿只是怕你难过了,不过但凡是为了你和你弟弟,额娘便是再怎得受苦受累都没什么不情愿,既是瞒不过你,额娘以后再身子不舒服了就叫你陪着额娘,给额娘呼呼好不好?”
且听着额娘的话,景顾勒深知额娘这还是把他当孩子哄呢,心里却是舒坦了好些,对着极其温柔的额娘,景顾勒亦是不好意思,微微别开些眼神儿,小声儿的回着。
“额娘谢什么,以后对儿子坦率些就是了,我和弟弟一并护着您,如今还有哪儿疼吗?儿子给您呼呼。”
年甜恬笑着,忍不住逗孩子玩儿,把脖子伸了过去:“额娘脖子疼。”
景顾勒二话不说,撅着小嘴儿朝额娘脖子吹了几口气儿。
小孩儿吹得年甜恬脖子直痒痒,笑着又把自个儿的脸伸了上去:“额娘脸疼。”
景顾勒下意识的觉得不大对,可还是照旧撅着小嘴儿去给额娘呼呼,可谁知道他还没呼呼完呢,额娘的脸忽得紧贴了上来,蹭了他一嘴巴的宫粉。
“哎呦,小朋友怎么还偷亲额娘啊,不是说自个儿长大了吗?还忍不住和额娘腻歪啊?”
年甜恬碰完瓷儿还倒打一耙,捂着脸佯装不好意思的样子逗景顾勒去。
景顾勒去年就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了,早早的都不叫额娘或是下头的丫头们帮他更衣了,平日里他虽和额娘亲近,可顶多也不过是抱抱额娘,拉拉额娘的手,哪受得住额娘这般逗他的,一张脸当即红了个透顶,说话都结巴了。
“我、我才没有偷亲您!是额娘您自个儿凑、凑过来的!”
景顾勒便是羞臊极了,也没舍得松开额娘的手,这会子只红着脸跺着小脚极力辩解着,见额娘不承认,景顾勒还忙去问了后头跟着的珍珠翡翠几个。
因着主子和小主子说话呢,她们只是远远的吊在后头,那一瞬间的事儿倒也没瞧真切了,自然不能给小主子作证去,可把景顾勒急得跳脚,只觉得刚刚自个儿不该觉得额娘委屈的,额娘一点儿不委屈,他才是最委屈的呢!
且对着景顾勒气呼呼的小脸儿,年甜恬笑得肚子都疼了,且给景顾勒抹干净嘴上的脂粉,忍不住捧着景顾勒的小脸儿在人额头上印个口脂印子去,将小孩儿原就红着的脸弄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