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四爷还打算用德妃牵制些个十四也呢,若是忽得叫德妃病逝了去,怕是更让十四生出反叛之心,且稳住德妃二年再说。
这母子二人感情深厚,他一头儿拘着德妃不得见十四,一头儿将十四打发的远远的,且弄得着母子俩哪个都不好受,那他心头就痛快了、爽利了。
且这般琢磨着,四爷忽得想起来德妃今儿来闹事的缘故了,倒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总归是得有些理由。
德妃从不会干那些个出师无名的事儿,又是选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大做文章,在诸位大人跟前儿大闹特闹,怕不是手里攥着什么对人不利的,这会子还得叫苏培盛好生查一查才是。
苏培盛忙应下了,这会子忙不迭的吩咐下去,让下头的人去办,自个儿好好的伺候着主子爷,也是贪得殿内几分春意融融,不想出去受冻了。
看折子看到三更,四爷这才搁下了手中沾了朱砂的狼毫,虽是保持一个姿势时辰久了,腰背着实酸痛的紧,可四爷的心情却难得的不错。
一来是将德妃拘了去了,这一拘便直到登基大典那日露一面便是了,着实叫人心中松了口气,二来便是年羹尧又来了书信。
信上又是喜报,接连的几场大大小小的战役尽是大胜,拉萨如今已在年羹尧的控制之中,前儿还差点儿活捉了策妄阿拉布坦。
不过这老家伙到底是狡兔三窟,饶是才只占了布达拉宫短短两个月的功夫,这人便叫人稍稍改了些其中的布局,另在一个一处不打眼儿的地方开了个小角门儿。
当年羹尧带兵破城之时,策妄阿拉布坦便见势头不对,忙乔装打扮了一番,连身边儿的两个爱妾都顾不得带,赶紧的带着一二人手落慌而逃。
策妄阿拉布坦逃走之时未来得及知会策零敦多布,亦有可能是两厢关系极其不和,便意欲借了年羹尧的手将策零敦多布置于死地,故而这策零敦多布晚走了一步,险些被带兵而来的年羹尧一剑刺死。
可年羹尧乃一员智将,绝非莽夫,见那头儿已然追不上策妄阿拉布坦了,便是封城细细搜寻怕是也晚。
思及此,年羹尧便突生一计,假借连日奔袭攻城,体力稍有不支,故意给策零敦多布露出几分破绽来,叫那策零敦多布重伤而逃。
别看策妄阿拉布坦和策零敦多布似是一家人,关系比旁人亲密,可这么长一段时日接触调查以来,这表兄弟俩压根儿不是一条心。
尤其是这几个月来,策零敦多布起先小胜了几场,还颇有些拥兵自重的意味,不大愿意做自家表哥的马前小卒,为人冲锋陷阵了。
而后年羹尧接连几场打得策妄阿拉布坦的兵马抬不起头来,损伤着实不少,更是增长了策零敦多布的气焰,这准格尔部便也隐隐的分为了两派,各自不服着。
今日策妄阿拉布坦先一步逃走,怕是让策零敦多布怨怼丛生,回了老窝儿这兄弟俩不斗个你死我活就怪了。
有道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趁着两厢正斗着,年羹尧便也好带兵好生休整歇个,而后各路兵马齐齐围剿,将准格尔部一网打尽,再无后患。
此计时年羹尧私自临时作主,并未同十四爷和延信将军商量些个,故而事后有不少分歧。
原延信听说年羹尧把策零敦多布放跑了,还气的要命,大骂了年羹尧,恨不得这会子便带人追去,不过延信也不是那愚的,过了那会子的气头儿,便慢慢的反应过来年羹尧此计的精妙了。
若是那策零敦多布在争气些,定然会凭着一腔怒气对付策妄阿拉布坦,便是杀不了策妄阿拉布坦,也必然叫人大伤元气着,这策零敦多布自也落不到好处,届时再发兵,便轻松的多了,也能多保全些人手,叫手底下的将士们也少留些血。
延信醒悟过来,还特特的给年羹尧赔了罪,心中亦是佩服此人能在那般紧要的关头想处着法子,且一句智勇双全都不够来形容的,而后便更事事多问着些,多同年羹尧商议着。
可十四爷便没有延信那么能屈能伸的了,之前他听说了年羹尧如此行径,自也和延信一般反应,后来虽是想明白了,可心中还是咽不下那口气。
倒也不是只为了策零敦多布逃走一事,还有自个儿没什么军权的缘故,他到现下都想不通为何皇阿玛临终前要卸了他的军权,只空有一个抚远大将军的名头,还不够人笑话的。
故而总觉得此事定然和四爷脱不开干系,加至以前时常收到额娘的信,现下竟一封信也无了,心头更是着急,总觉是是四爷将皇阿玛给暗害了还不够,还报复了额娘,将额娘给拘了起来,日日苛待着。
他想回京而回不得,连想为皇阿玛掉几滴泪也不成,那年羹尧还日日压他一头,着实叫人气闷不已。
恰巧生了着策零敦多布的事儿,十四爷便趁机带了十来个亲信趁夜冲出大营,借口去追策零敦多布,实则暗自归京了。
年羹尧原酒对十四爷留着心眼儿呢,日日叫人盯着,更是买通了些个人,且那头儿十四爷刚带着人一出军营,年羹尧便收着消息了。
当下也不劝阻,只将军务暂交给延信,而后自个儿带了一小队人马暗自跟上,同延信的说辞是保护十四爷,护着十四爷回营,可心中倒暗自萌生了些念头,欲替自家主子爷除之而后快。
别看年羹尧不在京中,可京中的消息却源源不断的送到他跟前儿,一来是四爷时常给他来信,二来家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