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哥的情况自也是这般,不过瞧着碰的量可不少,不然也不至于这般严重的。”
“主子爷除了探查今儿小主子接触的东西外,还该赶紧的问问平日里伺候小主子的奴才,他们才最最知道小主子能碰什么,不能碰什么。”
宋太医写好了方子交给了苏培盛后也没着急离去,反而又细细的看了遍景顾勒,瞧着身上起疹子的位子,他倒也能多给四爷些个线索。
既是效忠了四爷了,一开始总得卖力些,让人瞧见自个儿的价值。
四爷没打搅宋太医给景顾勒看病,这会子赶紧的让门口的小桂子去叫了景顾勒身边儿的陈进忠来问话。
若说谁最最了解景顾勒的身子,那非小格格莫属,景顾勒从小到大,事无巨细,且都是小格格悉心操持的,可如今小格格惊动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叫了陈进忠来。
这会子虽是夜深,可陈进忠也没能安稳的歇着去,心里一直惦记着自个儿主子呢。
午间他抱着主子去寻了年主子,小主子哭得狠了跪得久了,他自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主子在年主子那儿歇着,他便在门口候着,便是后来珍珠姐姐叫他歇着去他也没安心了去,且想着今儿上午四阿哥对自家主子那黏糊劲儿,他总觉得不大对。
这会子陈进忠合衣躺在大通铺里正想着呢,外头忽得有人撞了门进来,一屋子的小奴才且都被吓得不轻,赶紧的起身去看。
“陈进忠,快出来,主子爷唤你。”
陈进忠听出来是桂公公的声儿了,赶紧的一骨碌爬起来,连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就跟着小桂子跑了出去。
“敢问桂公公,主子爷唤奴才作甚?”
小桂子这会子也不便详说,便是嘱咐了一句:“我也不大清楚,是关于咱们五阿哥的,你且一五一十的说便是了。”
“虽是你伺候不利,可到底是万岁爷给小主子赏的人,倒也不会有了什么性命之忧的,咱们主子爷又是个讲理的人,你但凡问心无愧,倒也不必怕什么。”
陈进忠忙应了声儿,虽是一听说是自家主子出事儿了着实着急的不行,可在人前儿到底还是能绷得住,想着小桂子知道的不多,这会子便也不问了,只赶紧的过去,主子爷一问,他便也什么都知道了。
陈进忠着急着,这一路赤脚踩着积雪竟也没觉得有什么难挨,直被小桂子带进殿中了,他踩到了殿里软和的波斯地毯,这才觉得脚下烧得厉害。
不过见着主子爷倒也顾不得旁的了,且赶紧的跪下回话。
“陈进忠,你可知今儿景顾勒有没有吃用了什么与平日里不同的?平日里你可知道景顾勒有没有什么不能用的?”
四爷着急的问着,陈进忠着实没想到四爷一开口便是这个,倒也很快反应过来,细细的思量着,好一会儿了,才回了话。
“说来奴才在主子身边儿伺候的时间不长,以前伺候主子的奶娘和丫鬟还真没给奴才说什么要特别注意的,只是说了几样子不爱吃的东西罢了。”
“花生、山药、芥菜,这三样且都是主子不爱用的,一口都不吃,不过今儿也没用着三样,要说有什么不同,奴才思来想去的,只觉得有一处不对,斗胆说四阿哥和往日不同。”
只陈进忠这话音一落,四爷当即冷了脸去,直将手边儿摆的一个花鸟圆肚瓶给砸了去。
“放肆!爷叫你说景顾勒可用了什么不对的,你个狗奴才左顾而言他,这会子倒是编排起四阿哥了!”
四爷着实恼的厉害,不过这会子虽是发了脾气,可也不全是对着陈进忠的。
这小奴才一贯的老实,实在犯不着这个时候扯旁的,怕不是真和四阿哥有些许关系呢。
四阿哥因着嫉妒弟弟,连算计他这个当阿玛的都干得出来,若是能有什么机会算计景顾勒,想来更是不遗余力呢。
再者说,景顾勒这帮子皇孙跪着的偏殿守卫最严,一个小主子只能带一个贴身的奴才进去伺候,倒也没听说有什么外人进去了。
这些个孩子也是因着次序跪的,景顾勒和四阿哥正是挨着的,若是真有人对景顾勒动手,那四阿哥着实是嫌疑最大的那一个了。
四爷越想心中便越是发沉的紧,且都不消再刨根问底儿的问陈进忠了,四爷心中便已然认定了是四阿哥所为。
不过他这个当阿玛的且都不知道景顾勒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的,怎得四阿哥就知道了呢?
四阿哥平日里甚少和景顾勒黏糊在一处,更是几乎不怎的去小格格那儿请安,小格格和景顾勒身边儿的人又是再嘴严不过的了,倒是不知道四阿哥如何设计又是如何迫害景顾勒的。
四爷不由得轻叹一口气,扶着桌沿儿无力的跌进椅中。
他虽是不喜欢四阿哥,可总归是是对着孩子抱着一份希望的,不然也不会特特的将他同耿氏隔开了去,就是盼着四阿哥没了耿氏的影响,会变好些。
可如今瞧着,这么长时间了,四阿哥不仅没有变好,反倒是更变本加厉了,手段亦是更恶毒了些。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四爷着实想不通他那儿来的这么多心眼儿,哪儿来的这么多恨,且都说人之初,性本善,且到了四阿哥这儿,倒是性本恶了。
四爷暗自思量了半晌儿,瞧着下头光着脚跪在下头的陈进忠,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四阿哥,有什么不同?”
陈进忠原还忐忑的紧呢,这会子一听主子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