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不知道具体什么时间,可总归是不能错过了去,四爷趁着今儿的事儿倒也有借口留下陪着侍疾了。
且别看他已然万事俱备了,可到底还是不放心着,万一皇阿玛醒来之后,当着众人的面儿直言将皇位传给旁人,那他便是再怎得备好了圣旨也不成。
说来穆嫔着一弄倒也方便了他了,后宫中一些小主子们都不能来了,只能是惠宜德荣四妃时不时的过来,余下未成年的小阿哥们也不必来了,夜里也只能是他和三爷五爷守着,直将八爷几个给撇开了去。
这般即便是皇阿玛真要有了什么口谕,也不至于弄得人尽皆知的,好歹是能及时控制了去,也方便他动作些个。
四爷心中有了成算,这会子躺好了睡得也快,一点儿没什么担忧之色,反倒是三爷,这会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会儿一叹气一回儿一起身的,且弄得四爷一会儿一醒,着实烦着。
末了四爷忍不了了,也不好朝三爷发作,便直接拉着自个儿的铺盖与三爷隔开了去,寻了角落躺好。
三爷本就担忧急切烦闷着,且一瞧四爷这样,还当是四爷不待见他这个当哥哥的,当即便想给四爷撂脸子去。
可到底是在皇阿玛跟前儿呢,即便皇阿玛这会子还未醒也不能失仪了去,三爷自顾自的气了会子,只得又跑去寻了四爷,蹲在四爷旁边儿,小声儿问人什么意思。
“如今皇阿玛还无事呢,四弟难不成这时候还想做三哥的主?就这么厌烦三哥?如此避之不及?”
四爷着实莫名其妙的紧,他不过是想安稳的睡一会子罢了,怎又惹得三爷这般质疑,着实无事生事!
“三哥慎言,弟弟绝无此心,弟弟不过是想安稳的睡会子罢了,不知怎得便惹了三爷这般猜忌,莫不是三哥心里不爽利,拿来弟弟出气呢!”
“再者说,三哥想得着实多,莫不是自个儿有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这才怀疑弟弟也是这般呢!”
四爷倒也不客气,虽是也压着声儿呢,可语气里尽是不满不服,平日里他对上下兄弟们一贯客气,不过这客气可不是什么好惹,只这么一句,三爷便急了,更是哑了火儿了。
“四弟怎得还张口闭口便是血口喷人呢!”
四爷忍不住嗤笑一声儿,这会子全然没什么耐性和三爷绞缠,直接顶撞了上去:“且不知是爷先来寻衅滋事还是三哥先来的!三哥辗转反侧不断,我倒还想问问你心中打算着什么!”
三爷听着四爷的话,险些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心说老四果然是看皇阿玛要不成了,这会子便抖了起来,开始瞧不起人了。
可三爷便是再怎得气也不成,他着实没有老四那般底气的,说来忏愧,他虽是长四爷几岁,可无论是在朝中的呼声还是能力俱不如人。
就拿这两日皇阿玛病倒了来说,他这才知道朝中竟十之**的人都向着老四了,老四说什么就是什么,俨然快成了一言堂,即便有些个旁的呼声也不成,且都被大部分大人给压了下去。
以前皇阿玛管着朝中的时候,朝中每每出了个什么事儿,下头的诸位大臣们且都是各有各的理,谁也不让谁,皇阿玛一贯的博采众长,可到了老四这儿,却是说一不二了。
且比对着这个,三爷对上四爷就不住的虚,再怎得气也只能生了闷气罢了,倒是也想不明白怎得如今情况都这般了,四爷还能睡得着觉?
“我能打算什么!我不过是担心着皇阿玛的身子,着实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你呢?你倒是往边儿上一躺睡得香,亏皇阿玛这阵子总疼着你念着你,没想到你竟是个这般白眼狼的!”
四爷被三爷这胡搅蛮缠的劲儿惹得烦不胜烦,当即便想让隆科多带人将三爷给捂了嘴绑去。
这后半夜还得给皇阿玛擦身喂药呢,三爷一贯的手脚笨拙伺候不好人,一会儿的活儿定然指使着他干。
伺候皇阿玛,四爷哪儿有什么意见的,便是再累,心里有时候再受伤,也是心甘情愿的孝敬,只是好不容易能在前半夜安生的歇会子,三爷还这般找事儿,着实令人厌恶至极。
“三哥,你自个儿睡不着便罢了,怎得还捎带着我?我同诸位大人商议军务的时候你在作甚?下午商议南边儿税收的事儿时你又在作甚?让御膳房的上了三回点心的人还有脸开口质问我?”
“您倒是闲着呢,既是有使不完的劲儿,出去跟着侍卫巡视几圈子也使得,比在这儿斥责弟弟的强!”
这几句话下来,三爷只觉得自个儿是刚刚被四爷打过了左脸,紧接着右脸又挨了一耳光,里子面子全被四爷这几句话给说没了。
三爷也是老大不小了,虽是经常犯错受皇阿玛的斥责,不过父训子乃天经地义,这世上哪有弟弟指责哥哥的不是的,三爷恼着,这会子倒也着实顾不上底气不底气的了,当即便想将四爷拽出去教训些个。
可还没等着他抓着老四的衣领子将人从铺盖里拽出来时,殿中忽得出了一道声儿,叫他和四爷都定住了去。
“怎得?老四不过说你两句贪嘴,你还要打你弟弟不成?你这贪嘴的毛病朕且都不知说你说少次了,如今还没改,老四说你说的也不算冤。”
且听着这声儿,三爷和四爷都愣住了,而后缓缓的回头看向龙榻,瞧见皇阿玛竟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像是身子还康健时说话,二人且都红了眼睛,赶紧的扑跪在皇阿玛跟前儿。
“皇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