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玛法,孙儿什么都不要,孙儿只求皇玛法身子好起来。”
弘皙都十多岁了,平日里作为皇长孙,一言一行一举一止且都是规矩的,早养成了不露声色的模样了。
又因着自个儿阿玛是废太子的缘故,他便总觉得在人前儿有些抬不起头,心中对皇玛法亦是有些恨的,每每遇着人或事儿了,且别说出头了,他能有多低调便有多低调着,生怕旁人瞧见他。
这会子听着皇玛法的话,瞧着皇玛法临终了,还这般惦记他阿玛和他,弘皙着实再压不住情绪了,也顾不得什么规矩,拉着皇玛法的手不住的哭着,是真真不愿意皇玛法便这般没了的。
弘晟亦是难过不已,且都哭得说不出话了,只不住的喊着皇玛法。
景顾勒更是忍不住,要说谁和皇玛法的感情深,除了景顾勒便没有旁人了,便是诸位阿哥爷和后宫众人亦是不能比的。
康熙爷这两三年的对下的关怀且全给了景顾勒,便是对着自个儿的儿子都没这般费心的。
这会子听着小孩儿哭得似是嗓子都有些微微的沙哑了,康熙爷轻叹了一口气,现下才着实有了些力不从心之感,便是不服输也真真不成了。
“景顾勒,来、、、、让皇玛法瞧瞧你、、、、”
康熙爷艰难的朝景顾勒伸了伸手,明明瞧着小孩儿的就在眼前呢,可他那手像是有千百斤重似的,便是用尽了气力也怎么都够不到。
不过景顾勒倒也没让他艰难太久,很快,他的手便被一双热乎乎的小手紧紧的攥住。
景顾勒跪在脚踏上,这会子亦是哭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断断续续的叫着皇玛法。
跪得时间太久了些,他也从来没这般伤心过,景顾勒到底是年纪还小,瞧着便有些撑不住了,身子都有些微微的颤。
可在皇玛法跟前儿,景顾勒还是一个劲儿的绷着自个儿的背,且让自个儿看着精神些,不愿让皇玛法担心一点点儿的。
“皇玛法,孙儿在呢、、、、、您都答应孙儿要亲自教孙儿读书了,如今才刚学了半本儿,您快点儿好起来啊。”
听着景顾勒的话,康熙爷心中无不悲痛遗憾的,景顾勒是大才,他原还想着好好的亲自教景顾勒几年呢,可如今瞧着是不成了。
早知道现下这般情形,他就该一早的将景顾勒抱来身边儿养着了,也不至于刚和景顾勒亲近了没一会子,他便不成了。
“好孩子不哭了,皇玛法教不成你,还有旁人呢,陈廷敬陈大人乃帝师,原教过皇玛法的,如今皇玛法让他来教你,还有张廷玉张大人、徐元梦徐大人、、、、、、”
“朕原还因着他不善骑射当着一众皇子的面罚过徐大人,如今想来,亦是不妥,徐大人德才兼备、、、、、老四你、、需得将徐大人请入上书房、、课皇子读书、、、”
康熙爷原是跟景顾勒说话呢,可这会子已然有些意识不请,说着说着,尽去嘱咐四爷了,着实让殿中众人心中且都惊涛骇浪的紧。
此一句课皇子读书,着实不得不让众人多想了去,且不知皇子指得是谁的皇子,原康熙爷还说着景顾勒呢,莫不是将景顾勒看作是皇子?
这会子下头诸位阿哥爷且都心头不住的发沉,尤其是八爷九爷,原还一直在十四爷身上下劲儿呢,如今瞧着竟是一丝丝希望都没了。
二人对了对眼神儿,倒也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不甘来了。
说来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的,只要皇阿玛的遗旨一日没下,只要皇阿玛没有当众说让四爷继位,那他们便有些个动作的机会。
八爷九爷且捏着一把汗呢,一个劲儿的提着心,巴不得皇阿玛这会子就没了,既是这会子说话艰难那便别说了。
倒也不知是二人心心念念起了作用还是康熙爷真真的坚持不住了,越说声儿便越弱,末了需得四爷趴在皇阿玛嘴唇子旁边儿才能听得一点儿虚虚的声儿。
且这时候了,康熙爷都糊涂了,还是没说到重点,一会子说说要防着水患,一会子又要说防着旱灾,四爷仔细的分辨着,这才发觉出来皇阿玛竟是说得几年前的事儿了。
皇阿玛着实糊涂了。
直到皇阿玛的声儿全变成艰难的喘息了,四爷这才跪了回不上着急的,只是着实难过、着实唏嘘,且别管皇阿玛以前多英明神武的,便也难逃气息奄奄、风中秉烛的模样。
“宋太医、李太医,劳烦再给皇阿玛瞧瞧吧。”
四爷哽咽着唤了旁边儿的宋太医和李太医,二位太医给康熙爷瞧病的时候,四爷倒也没少受了注目。
只是四爷的养气功夫着实厉害,面上只有悲痛之色,其余一丝丝着急或是不安也无,似是真一点儿不在意皇位呢。
宋太医和李太医给康熙爷瞧了身子,又是不住的摇头,刚刚好不容易醒来一会子,现下精神和身子具是不济,才醒了两刻钟的功夫便又昏了过去。
之后再醒便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抑或是睡着睡着便没了,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不过睡着许是比醒着要舒服些,身子也不会感觉不爽利,倒也算是寿终正寝了,没受了什么艰难。
这会子大殿中人多,且都在这儿守着也是没用,人多了还使得殿内气息污浊,不利于康熙爷养身子,三爷、四爷、五爷是诸位阿哥爷里年长的三位,这会子且安排着兄弟们侍疾。
倒也是怕出了什么岔子,更是防备着有人动了手脚,以前且都是一位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