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甜恬慢慢悠悠的起了身,给四爷解了身上的大氅,亲自拿了家常的衣裳给四爷换:“其实我也不是瞎想,本来今年该选秀的,可这不是外头局势不稳嘛,便给推到明年去了。”
“眼瞧着明年也快了,爷现在可是万岁爷跟前儿首屈一指的红人,下头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想给爷塞人呢,我今儿上午忽得想起来了,这午间小憩的时候便做了梦,梦见爷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呢!”
听着小格格的话,四爷着实笑得不轻,倒也存了逗人心思,这会子故意的来了一句:“可不就是得左拥右抱的嘛,爷欢喜着呢!”
她平日里作归作,可年甜恬一听四爷这么说可就不乐意了,当即脸上的笑意就垮了,咬着牙攥着拳,瞪圆了眼睛吊着眉梢,只恨不得将四爷给生吃了去。
“你敢!”
小格格的神情着实有趣,又难得这般凶巴巴的,实在是可爱的紧,四爷笑得连衣裳都穿不好了,赶紧的退了两步,生怕小格格锤他。
“甜恬急什么,爷话还没说完呢,明年二月里你肚里这个小的就该出来了,届时爷左胳膊抱着景顾勒,右胳膊抱着这个小的,可不是就左拥右抱嘛!”
“还生气啊,爷以前也没见你气量这般小的,爷抱儿子都不许啊?”
四爷瞧着小格格似是面色缓了不少,这会子才敢上前抱了抱人,还攥着年甜恬的手放在他前襟子上,让人给他系盘扣:“爷手都冻僵了,用不上劲儿,甜恬别气了,可怜可怜爷吧。”
倒也知道四爷是逗她呢,年甜恬这会子又是好笑又是羞恼的,没想到四爷还跟她玩儿什么文字游戏。
倒也不想让四爷这般好过,年甜恬直接攥着四爷的领口把人推倒在榻上,把手放在四爷脖子两侧佯装要掐人。
“爷能不能对我这个孕妇好些,下次若是你再这般逗我气我的,我可让你提前左拥右抱了!”
四爷一手托着年甜恬的腰一手扶着人如今不算小的肚子,且不住的认错:“爷不敢了,爷错了,等你生了爷再逗你,不过今儿确实是你想得多了,明年选秀怕是也不一定能成呢。”
“为何?”
年甜恬着实疑惑着,心说今年没有选秀已经是不依着旧例了,怎得明年还要拖,再拖下去有些姑娘怕是年纪都过了的。
四爷扶着年甜恬坐好了,这般衣衫不整地跟小格格说话,四爷还有些不好意思呢,总觉得太过不正经了些,小格格怀着身孕呢,他可不能想旁的。
且等着四爷将外袍给穿好了,又将屋里伺候的珍珠和小德子给赶了去,这才开了口。
“原我还瞧着皇阿玛的身子日渐好起来了呢,可今儿爷才知道,皇阿玛是用了重药,身子早就耗透了的。”
“那药里还添了些和福寿膏差不多的东西,吃了这东西,才叫人瞧着皇阿玛他日日精神好、红光满面呢。”
四爷说到这儿了,倒也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心中也说不出来什么感觉,着实五味陈杂的紧,可若是换做他,想来也是和皇阿玛一般抉择,即便明知那福寿膏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得让自个儿用了,撑起来了。
“若不是因着如今局势不稳,皇阿玛倒也不必这般着急的,且为了振奋士气,也为了震慑宵小,皇阿玛不许自个儿日日病歪歪的躺在榻上,便叫宋太医给配了这药丸子,神采奕奕这几个月,却是用了余下几年的寿数。”
“一用这药便再停不下了,原只是一个月用一回,后来就变成十日、五日、日日、且如今,似是六个时辰便药用一回了。”
“今儿爷在皇阿玛跟前儿看奏折呢,景顾勒也在一旁读书,殿里也没叫谁伺候着,且正各做各的事儿呢,皇阿玛便忽得浑身大汗淋漓、喘息的厉害,脸上都发青了,着实叫爷和景顾勒吓得不轻。”
“好在那药丸子魏公公身上备着一颗呢,忙给皇阿玛喂了去,皇阿玛这才缓了过来,后来皇阿玛恢复如常了倒也没瞒着爷,听着皇阿玛说他自个儿怕是过不去这个年了,爷心里便难过的厉害、、、、、”
说到这儿了,四爷先前的开心尽数消散了去,喉间有些哽咽,眼睛都跟着红了,也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事儿且都是上午的事儿了,说来四爷回府前早收拾好了情绪,着实没想这事儿的。
想着小格格如今怀着身孕呢,原心情就有些阴晴不定的,一会子高兴了又一会子难过的要掉泪,他便不了,免得人再跟他心里一块儿难过不是滋味儿。
可四爷只一对上年甜恬,那心里的话心里的情绪像是竹筒倒豆似的,压根儿就瞒不住,一个劲儿的想说与小格格听,想让小格格帮他分担些个。
这会子说出来虽是心中难受,可到底舒坦了些,更别说小格格这会子还上前抱住他了,更是叫他心中熨帖的紧,且暖呼呼的被小格格呵护着。
“我也不知道要怎得安慰爷,这若是我阿玛,我定然也心中极痛苦着,可万岁爷这般做定不是什么冲动之举,这是为大清,为你细细考量后才做的决定,万岁爷不后悔,定然也不愿瞧见爷为他难过吧。”
四爷抱着年甜恬的腰不住的点头,这会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说来小格格劝慰他的话着实不假,今儿他和景顾勒在皇阿玛跟前儿难过着,皇阿玛自也是这般安慰他们的。
皇阿玛即便是身子不适着,眼中也丝毫没有一丝后悔和害怕的,反倒是淡然得紧,还训斥他,叫他将眼泪留到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