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上个月在蒙古发现的,如今算算时日,怕是都过了头三个月了。”那小丫鬟回着,声儿都不由得压低了些。
“先前年侧福晋害喜害的厉害,什么都吃不下喝不下的,人差点儿不成了,不少人都跟着操心呢,万岁爷都给赏了瓜果呢,倒也不知道怎的都看重了她了,似是谁都捧着呢。”
李氏听着这话,指甲紧紧的掐着手心儿,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她虽是知道四爷这般宠着年氏,年氏早晚要有了孩子,可到底到这一刻了,她心中还是极其不甘的。
虽是她之前失了孩子的事儿怪不得年氏,可她心中仍看人不顺眼着,看不惯年氏的狐媚,看不惯年氏的顺风顺水。
年氏且都入府三年有余了,怎么四爷还没觉得腻歪了,单宠一个人还没完没了了不是!
“她怎的不害喜害死了去!日日就知道碍眼,就知道带着我的弘昐不学好!”
李氏忍不住骂了一句,屋里的小丫鬟一惊,赶紧的将屋门合上了,且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儿惹了自家主不快。
说来自家主子自前些年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便平和了许多,已经很久没这般动怒了,如今这般恼着,怕是跟二阿哥脱不开干系。
说来也是,如今大格格过来看李主子全然是应付差事,每每在亲额娘这儿坐不了一刻钟的功夫便要走,去年氏那儿倒是去的勤,一口一个年额娘叫着,比跟亲额娘都亲呢。
若是二阿哥也像大格格这般白眼狼儿的,怕是李主子杀了年氏的心都有了。
下头的人默默的想着,默默的伺候着,谁都不敢将心中的话宣之于口,更是劝不得,李主子如今的手段可比以前厉害多了,因着被身边儿信任的丫鬟秋兰背叛得狠了,她便也再不信了下头的人了。
下头的人更是不能多说多劝,前几个月便有个小丫头不知道李主子的手段,便巴巴的进言着,说是如今主子爷不在,何不趁此机会将正院福晋害死了去,没了福晋,李主子便能上去了。
那丫头说完,李氏便叫人将那小丫头勒死了去,说来那小丫头也是个蠢的,且看年氏得宠的架势,怕不是福晋一死,年氏便成了继福晋了,哪儿还轮的着李主子。
如今福晋半死不活的最好,自家主子还能跟年氏平起平坐呢。
下头的人心中惧怕着,伺候人的本事也在惧怕中日益见长,不一会儿便给李氏更衣梳妆好了,且跟着人去二门处迎一迎。
下头的格格们也早到了,李氏到时年甜恬正好在二门处下车,便快步上前了些笑着招呼了两句,一点儿没了刚刚叫人去死的样子了。
“妹妹如今身子重了,怎的也不叫下头人慢慢的护送着回来,着什么急啊,你如今身子金贵,万不能大意了,说来如今府上正热,去庄子上歇着是极好的。”
这刚一回来,李氏便特特的点出来她有孕的事儿,且听听这话说的,像是她有孕了还巴着主子爷,不想叫主子爷去了别处呢。
年甜恬总觉得李氏的话有些个不对味儿,这会儿说话便也不客气。
“还不是想姐姐和妹妹们了,姐姐这两三月来一直操持着府上着实辛苦了,你身子也不多好,且得细细养着,庄子上凉快,姐姐带着人去庄子上住一阵儿也使得,万事都不如你身子要紧啊。”
年甜恬笑着,一手拉着景顾勒一手拉着吉布哈,且回府头一句话便不客气着。
既是李氏说庄子好,那就让李氏自个儿住着去吧,永远都不回来才清净呢,年甜恬坐了一天的车了,着实疲累着,原没想和府里的人多说什么,可李氏偏要扫兴,她便也不客气了。
只一说这身子的事儿,李氏便会想到她那个没了的小阿哥,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愤恨,着实笑不大出来,便只随意敷衍了一句。
“我若去庄子上松快了,那妹妹可就忙得脚不点地了,且还得养胎呢,我哪儿舍得看着你忙碌。”
“这孩子瞧着面生,且不知是哪家的?”
李氏瞧见了吉布哈,吉布哈没穿蒙古袍,这天儿太热了,他早换上了景顾勒的薄衣衫。
李氏还当是年氏哥哥家的孩子来玩儿的,这会子便随意着,还伸手想像年甜恬平日那般抚抚孩子的小脸儿去,可吉布哈不给面子,这会子退了两步,小眉头皱着,一脸的不情愿。
年甜恬看出来吉布哈的反感了,便也跟着退了一步,正色给李氏说了吉布哈的来历。
“李姐姐莫失了规矩了,这可是科尔沁王的小儿子吉布哈,如今过来只是同景顾勒玩儿的,可不能怠慢了去,礼数断不能废。”
一听这个,李氏赶紧的缩回了手,心中着实恼,暗骂这年氏一开始不明说了,这会子且让她丢脸着。
这会子既是知道吉布哈的身份了,李氏和府中众人便也不好拿着架子了,且都赶紧的给吉布哈请安,李氏原就憋屈,这会子更是气恼不已,这会子她行了礼,好似朝着年氏低头了的,着实让人心中不爽。
吉布哈倒也有模有样的,虽是不耐烦,也规规矩矩的应了声儿,这会子轻轻捏了捏年甜恬的手心儿,年甜恬便也明白了小孩儿的意思了,随口说了几句,便带着小孩儿回自个儿的小院儿回去歇了。
“吉布哈是想自个儿住一个院子还是想跟景顾勒住一块儿?府里可都备好了,一会儿你挑个可心的,就当是在科尔沁呢,一点儿别客气了。”
年甜恬带着吉布哈和景顾勒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