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您先前也说四爷吐过一遭了,如今倒也中毒不深,且就是这头两日难熬,等熬过去了,想来四爷便也能舒服些个了。”
“这东西霸道,到底是损了些个四爷的根基,不过四爷身子一贯的好,且慢慢养个半年便也差不多恢复如前了。”
“这二日不必给四爷进补什么,且先灌两日的绿豆水便是了,他若是吐就让他吐,而后便慢慢的添些粥添些软和易克化的,多躺多歇,切不可忙碌不顾身子。”
年甜恬听吴太医这么一说,心里也算是放下了点儿,只是细细养着便是了,连汤药也不必多吃,想来问题也不大,可到底是中了罂粟梗儿的毒,年甜恬心中真真是恼怒心疼至极。
乌拉那拉家的人都是疯了吧,这已经不是什么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了,且都是什么毒什么狠便用什么招儿。
“真真是辛苦吴太医了。”
年甜恬忍着脚底儿的剧痛起身,稍稍压低了声儿嘱咐些个。
“还劳烦您对外稍稍瞒着些主子爷身子的情况吧,如今还不知主子爷什么时候能醒,就怕耽误外头的事儿了,也不好叫外头的人多加揣测,这家丑不可外扬,您多担待吧,说是着了风寒也使得。”
这吴太医是四爷的人,年甜恬嘱咐什么吴太医自是满口应下,这会子也不免关切年主子一句,瞧着年主子也一副强弩之末的样子,便劝人莫要着急了,好好养着才是。
年甜恬看了一眼仍在煎熬中的四爷,她这时候不撑住也不成,便只朝吴太医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叫哥哥送一送吴太医。
而后年甜恬也没闲着,带着小德子小欢子给四爷好好擦了遍身,换了身儿干净的里衣,四爷还一个劲儿的出冷汗,年甜恬生怕四爷又是吐又是这般出汗的,到时候脱水可麻烦了。
便叫人在白水里添了一小撮盐,时不时的喂四爷喝上几口。
倒也是这会子把四爷安置妥当了,年甜恬这才缓了口气,叫珍珠和翡翠伺候着处理了自个儿的伤势和脏污。
原身子冻透了,心里着急又顾不上自个儿,便是受伤也感觉不到疼,可这会儿身子暖和了,一直提着的心又彻底放了下来,年甜恬这会子更衣,只觉得浑身上下没块儿好皮了。
先前被那几个嬷嬷捆了一遭,这会儿身上胳膊上都是一道一道深红的印子,手脚更是不必多说,手只是剌了一道瞧着还好些,伤口不多深。
可脚就不成了,因着一路上光着脚过来的,脚底儿都被磨破了,这会子干涸的血混着泥糊在伤口上,瞧着瘆人的紧。
珍珠拿着细簪子一点儿一点儿把伤口上的细沙给挑了去,年甜恬又痒又疼,简直是受了酷刑似的,这会子也先不叫珍珠给挑了,直接泡进温水里洗了一遭。
虽是疼得年甜恬差点儿把嘴皮子咬破,可这般到底是能让伤口看得更清晰些,又接连着冲了好几回,这般在让珍珠处置,便轻松了许多了。
珍珠哪儿见过主子受这般苦的,且伺候年甜恬更衣的时候便哭了一遭,直咬牙切齿的厉害,真真是和正院儿的结了不共戴天的仇了。
“可将那悦菱捆好关起来了?福晋为何不在府上?今儿到底是怎得一回事儿?为何府上空了大半?以至于主子爷糟了难,连个帮的人都没有!”
这会子处置完了,年甜恬艰难的挪到外间儿坐着问话,脸色沉得厉害,再没平日里那软乎脾气了,着实对这些一贯伺候主子爷的人不满。
先前事急从权,哥哥们来就来了,也没什么,后来稳住了局面,也不好叫哥哥们多留,到底是不方便,且在更衣的时候便吩咐小德子将哥哥们好生送回去了,且等着她的消息,叫家里莫跟着着急。
哥哥们一走,这事儿总有人帮着操持些个,年甜恬便叫人将图克坦、额勒登从家里叫回来,再加之陈福,三人一并将哥哥们的活儿接了去。
图克坦亲自抓的悦菱,这会子忙上前回了话:“回主子话,悦菱格格已被奴才压在了前院儿地牢,若有人未经您和主子爷的许可要人抢人,奴才便是死了也定然不给。”
“奴才细细查了一遍,今儿府上也没什么异动,且到主子爷去正院儿时还都如常,只是主子爷进去没多久,只约莫两刻钟的功夫,福晋家里人便来了,来得着实着急,说是太太得了急病,这会子好不容易清醒了些个,就想着见福晋一面。”
“福晋且慌乱着,连衣裳都不顾得换便跟着家里人走了,主子爷从始至终没露面儿,想来便是那时候就已经中了招儿了。”
“正院里的婆子不是府上的奴才,且都是这两日借着给悦菱格格送东西的借口留下伺候的,奴才刚刚审了两个,且都说没进去伺候,不知福晋对主子爷做了什么。”
“只是后来福晋着急带着人走了,悦菱格格这才进了主屋,叫人将四爷和四爷身边儿的三个人抬去西厢,原以为几个人都晕过去了,谁道四爷和身边儿的几个人还都能动。”
“苏公公和小桂子护着四爷的时候被几个粗壮婆子合力打伤,剩下那个小的还算机灵趁乱逃出去,给您报了信儿。”
“如今福晋还在家中未归,奴才只粗粗的查了一遍,如今倒也不能认定福晋对主子爷做了什么,且得等主子爷和苏公公等人醒了,这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图克坦顿了顿,又说起下头奴才的事儿:“原爷就吩咐了,说是快过年了,过年那几日前院儿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