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妾身没有,妾身哪是那般骄奢的,爷,咱们夫妻这么些年,妾身在您眼中难道就是那般不济的,妾身便是没有功劳还有苦劳,难不成,您连刚开始那些年的难、那些年的情谊都忘了吗?”
乌拉那拉氏听着四爷这一通话,心里说不难过是假,可要说像是她面上表现出来的悲痛欲绝,那还不至于。
她向来是有一分便能表现出十分的,先前太太说了,若是一味的对四爷强硬也不好,该服软些就要服软些。
四爷不是那般没心没肺的人,这一服软,一念旧,四爷不说能多回心转意,最起码的对人便也冷不到哪儿去了。
果然,乌拉那拉氏这话一说,四爷果真面上少了些个厌烦冷漠。
乌拉那拉氏还当是四爷这会子心软念着她的好了,当即面上便有些忍不住笑,这会子上前一步直轻轻的攥住了四爷的袖口。
可事与愿违,乌拉那拉氏显然是会错了意,四爷连一片儿衣角儿都没让乌拉那拉氏碰到。
这会子避如蛇蝎似的退了一步,面上含着温柔的笑意,也不开口说话,只稍稍的朝旁边儿的戚嬷嬷招招手。
戚嬷嬷一瞧,主子爷怀里的小主子又睡着了,许是有点儿饿了,这会子含着四爷的手指,两只小小手握着四爷的手,着实可爱的要命。
四爷叫戚嬷嬷将景顾勒抱给奶娘去喂,这会子叫戚嬷嬷将景顾勒接过去了,景顾勒握着四爷的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还不松开。
四爷笑着,也不掰开景顾勒的手,直接将自个儿的玉扳指取下来给景顾勒攥着玩儿。
这玉扳指自四爷当贝勒爷开始便一直戴着了,除了夜里,一般都没取下来过,这会子手指空空,四爷一时间还颇不适应,不过景顾勒喜欢,他便也给得。
乌拉那拉氏瞧着四爷全然没有理会她,尽去喜欢那五阿哥了,这会子心里恨意滔天,活活掐死那孩子的心都有了,许是这一辈子,都没有像今日这般恨过一个孩子。
区区一个五阿哥而已,既不是长子,又不是她堂堂嫡福晋所出,四爷凭什么这么在乎!
四爷都没这般喜欢过弘晖,那可是他的嫡长子啊,凭什么这么喜欢年氏的孩子,一个还不知道聪慧不聪慧,能不能立得住的孩子!
且瞧那取玉扳指的动作,真真是一丝犹豫也无的。
以前弘晖还小的时候,也这般攥着四爷的玉扳指玩儿过,弘晖且都明说了想要,不过是个破扳指而已,四爷又不是没有旁的,四爷竟连取下来给孩子看看都不肯。
这会子倒是什么都肯了,难不成以后这孩子想要四贝勒府,四爷还能拱手相让不成?
且瞧着年氏那狐媚的勾着四爷的样子,许是以后还真有这个可能。
乌拉那拉氏一时间倒也不知道算计什么呢,眼睛里恨意的微光明明灭灭,瞧着戚嬷嬷抱着五阿哥的背影,竟像是看什么死物一般,毫无温度。
待四爷转过身来再瞧着面前的乌拉那拉氏,这人俨然早已收拾好了情绪,微微颔首,像是乖顺的样子等他回话。
有些事儿终究是要说清楚的,四爷虽是没在府上,可不代表四爷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宋格格武格格还顶着那偷窃的名头呢,小格格为了处置这事儿连月子都没坐完就出来了。
前两天陈福便把事儿都查清了,且就宋格格和武格格的事儿,虽不是她们做的,可着实有责任。
小格格如今身子还虚,他是意思是想让小格格再好好养一两个月,便不好让小格格再辛苦操劳府里的事儿了,府里的事儿便是再怎得重要,且都不如小格格的身子重要些。
小格格不管家,宋格格武格格落得个监察不利,如今也暂时碰不得府里的事儿了,耿氏和钮祜禄氏平日里还得顾着下头的孩子,这般看来看去的,府里能管事儿的竟只有李氏和乌拉那拉氏了。
这让四爷不由得觉得这便是乌拉那拉氏所想要的结果,可除非满后院儿里没有一个人能用了,四爷也不会用乌拉那拉氏去。
如今便试试吧李氏往前推一推,若是乌拉那拉氏敢为一个中持中馈的事儿再算计了李氏,那甭管乌拉那拉家能给他多大的助力,这般蛇蝎他可都不能再留了。
“福晋,走吧,你不是委屈着有冤吗,你叫爷念着些你的苦劳,那爷今儿什么也不做了,且听听你受了什么委屈,又是什么奴才什么人能让福晋受了这般委屈。”
说着,四爷微微理了理身上被景顾勒弄皱的外衫,直接抬腿去了前厅,他自是不会在年甜恬的小院儿里见了害过年甜恬和孩子的人,心里永远藏着几分防备。
乌拉那拉氏赶紧的跟上,这会子倒是打定主意只跟四爷叙旧,抑或是多关切关切旁的,不再提那些个委屈不委屈的了。
其实她着费劲儿的像是泼妇似的闹,还不是想间四爷一面,只见见着四爷了,能开一个好头儿,以后便也不难见了。
兴许四爷还能愿意来她的正院,等她再有了孩子,便也不必将旁人的孩子放在眼里了,只瞧着下头的侧福晋和格格们一个接一个的生,着实让她着急。
只要她有了孩子,便有功夫好好的一点一点儿的对付下头的阿哥和格格们了,或是打压,或是捧杀,这些个手段,可是比直接害命要好得多了。
这般软刀子杀人,最是痛快又不见血的了。
这般不但是害了下头的阿哥和格格们,更是让四爷痛心。
瞧瞧啊,你喜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