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佳氏也是红着眼睛点头:“谁说不是呢,着实让人心疼。”
二人在路上说了一会子,这会儿到了二房的院子,二人便收拾好了情绪,一点儿不让人瞧见了刚刚难过的样子。
倒也不知道纳兰氏醒了没有,估摸着还不知道她回来了呢,年甜恬面上又挂了往常的笑,这会子着人通报一声儿,和大嫂进了里间儿。
纳兰氏这会子正虚虚的倚靠着迎枕,被丫鬟伺候着用药呢,近来都是一碗粥一碗药的喝着,喝药喝的太多了,她如今都不大能尝得出来苦味儿了。
年甜恬只一绕过屏风看着纳兰氏面色如纸的样子便鼻酸的想哭,明明当初给她添妆送嫁的那天,纳兰氏还健健康康满面红光的样子呢,如今才多少功夫啊,竟成了这副模样了。
如今秋老虎还厉害着,纳兰氏都盖上深秋的被子了,露出来的一截手腕儿也是极细,说是皮包骨也不为过。
“二嫂,我来瞧你了。”
年甜恬有些不敢上前似的唤了一声儿,纳兰氏还有些怔愣,只当是自个儿出了幻觉,这两日她总能听见点儿不该听见的,迷蒙之间,一会儿是玛法,一会儿是早早过世了的玛嬷。
这会子听到小妹的声音也是不该,纳兰氏轻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自个儿身子真是不成了。
直到年甜恬又唤了一声儿,纳兰氏这才觉得是真的,忙转了头去看,竟是真见着小妹了,纳兰氏慌忙着要起身,年甜恬赶紧的上前将人稳住。
“二嫂该给你见礼才是。”
年甜恬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这会子说话也是带了哭腔:“见什么礼,你赶紧的躺好了,只要你身子好了,我给你见礼都成的。”
“二嫂,您怎的就这般了,您怎的就这般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
纳兰氏面上沁着淡淡的笑意,饶是心中悲痛着,说话还是一如往常的柔和,这会子拉着年甜恬坐在她身边儿,好好的瞧了一阵儿小妹。
“小妹别哭啊,二嫂的身子不打紧的,二嫂的身子从小就弱,我家里姊妹四个,且都是这般,福薄。”
“二嫂瞎说!”
年甜恬对什么福薄之类的话断然不认同,这会子攥着纳兰氏的手,坚定的对上她含着忧伤的视线:“二嫂有二哥,膝下有熙哥儿、富哥儿,这若是还叫福薄,这世上便没有有福的了。”
“二嫂您就是自个儿不放过自个儿,自个儿先把自个儿封起来、关起来、套上了厚重的枷锁,我倒也不是求你能看开什么,我只求你能放过自个儿,别日日在心里折磨着自个儿。”
一听年甜恬直接这般说了,魏佳氏只觉这事儿还得小妹和二弟妹好好交了心的说,多一个人便多一份放不开,便赶紧的打发了屋里伺候的小丫鬟,自个儿也退了出去。
屋里一时间静悄悄的,倒也不知道纳兰氏被年甜恬说中了哪一点儿,这会子终是撑不住笑脸儿了,眼睛通红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