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身子没什么大碍,着实不消得你们来伺候,跟前儿有你们祯母妃在就行了,你们不必挂心,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佛拉娜平日里也总别拘在屋里琢磨那些个针黹女红,朕之前便许你跟着弟弟们一并,可听下头的人说,你总不爱去,一个月能去一回都是多的,去了也不过听那一二个时辰的,这可不成。”
“虽是皇阿玛不消得你同弟弟们一般刻苦,可咱们大清的公主断不能只会相夫教子这一项,除去比旁人多一份底气和自在之外,皇阿玛还希望你即便不能同弟弟们一般为大清之江山社稷奔走尽力,也要有鸿鹄之高远目光,便是没有皇阿玛和兄弟们帮衬,你自个儿也得有撑起来的本事才行。”
四爷温声劝着,对着女儿,四爷是断做不出什么厉色的。
他不消得佛拉娜侍疾,倒不是因为恼了李氏的缘故,一来只是想同小格格独处罢了,不愿叫孩子们打搅了去,二来也着实没必要,便是有必要,也轮不到佛拉娜侍疾,再者佛纳拉也快算不得孩子了,哪儿能叫未出阁的小姑娘伺候阿玛的,不方便也着实不像样。
见皇阿玛铁了心了不要她侍疾,佛拉娜便也只能暂且歇了心思去,这会子亦是不敢跟皇阿玛讨价还价叫二阿哥留在跟前儿,只得好生应下了。
“儿臣谨记,待用了午膳,便跟着弟弟们一并去,再不偷懒躲闲了。”
四爷笑着应了一声儿,给佛拉娜扶了扶头上簪的绒花便已然算是亲近之态了,而后也不同下头的孩子们多说了,叫佛拉娜领着弟弟们去偏殿坐坐,等用了冰饮再回去。
下头的孩子们无不应声儿,瞧着皇阿玛面上泛着些疲累之感,便是连一贯在阿玛额娘跟前儿随意的景顾勒都没多逗留,只上前关切了阿玛额娘,便跟着姐姐去了偏殿。
倒也不光赶了孩子们出去,四爷连苏培盛和旁的伺候的小奴才也一个不留,一并赶了去,待殿里再没旁人了,四爷再绷不住,且慌里慌张的起身将身上的里衣给扯了去。
天知道他那块儿被烫着的皮被柔软的衣料磨得有多刺痛难受,偏还不能用手掌捂一捂,只是被手心儿里的温热气儿一哄,那处便更火辣辣的疼了。
“我还当爷一点儿没感觉呢,同孩子们说额勒这般久的话,原是一直忍着,跟孩子们说话也不在这一时,回头再说也使得啊,爷早该打发了孩子们走呢。”
瞧着四爷那火急火燎的样子便知道这人是真疼得难耐了,年甜恬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边念叨着四爷边拿了帕子沾了凉水给四爷好好敷一敷。
刚被烫的时候四爷的胳膊只是红了一片,瞧着还不大明显呢,可这会子再看却是肿起来了,虽是没起泡,可瞧着也够四爷受得了的。
四爷倚好了去,任小格格给他敷着,总算是缓解了,四爷便也跟着长舒了一口气:“爷倒也想叫孩子们回去,可二阿哥和佛拉娜连番儿的在爷跟前儿哭,爷总不能不理会的,更是怕他们误会爷连带着他们也恼了的,只能耐着性子听着。”
“说来齐嫔这么些年,好事虽是没做成过几桩,却是生了两个好孩子,幸而两个孩子没随了齐嫔的糊涂啊。”
说起来二阿哥和佛拉娜了,四爷且感慨着,年甜恬笑笑附和了一声,可心里却是对四爷这话不多认同。
心说别看四爷总关切着下头的孩子们,可要论起来了解,四爷这个当阿玛的除了极了解景顾勒之外,对旁的孩子们还真真了解不深。
就不说佛拉娜了,只瞧着二阿哥,那小心眼儿不容人的秉性还不够随了李氏吗?只怕都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四爷平日里忙着,哪儿顾得上同孩子们交心去,只是了解了孩子们想展现出来的那一面罢了,实则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呢,年甜恬从未跟了四爷的时候,便觉得爱新觉罗家的人心思都多,没点儿心眼儿的小孩儿都长不大,如今看看下头的孩子们,便知道这话不假了。
只是这话就不好同四爷说了,年甜恬一贯不怎的喜欢在背后论人,即便她跟四爷说了实话去,四爷信不信的还两说呢。
细细的给四爷冰了一会子伤,瞧着四爷缓解不少了,年甜恬又寻了烫伤的药膏给四爷涂,拿了扁簪子挑了药细细的抹着,大臂连同小臂好一大片红肿呢,一小罐子药险些不够涂的。
涂罢了,年甜恬还凑上前小心翼翼的给四爷呼呼,那仔细劲儿的,直呼得四爷心头都跟着一阵酸软,心疼小格格一直这么蹲在他跟前儿,怕是腿都酸疼了,四爷忙将年甜恬给拉了起来,让人躺里头榻上松快松快。
“甜恬别难受了,爷瞧着你自过来到现下都没开怀过,便是在孩子们跟前儿,那笑也着实勉强,爷已经不疼了的,也没被齐嫔气狠了,爷身子好着呢,叱责她一句时也掂量着,没不顾着身子乱来。”
年甜恬蹬了鞋躺四爷臂弯里去了,倒也着实没想到四爷看出她的情绪了,想着自个儿没挂了脸的,到底是什么都没瞒过了四爷。
她确实心头不爽,不光是对着李氏呢,连带着将二阿哥和佛拉娜也一并烦了去,当额娘的不好好伺候四爷,李氏的两个孩子见了阿玛,一开口也尽是为自个儿额娘求情的话,一点儿不关切自个儿的阿玛。
她只瞧二阿哥和佛拉娜一眼,便知道这两个孩子且都用心不纯呢,尤其是二阿哥那红透的眼睛,四爷昨儿病得起不来的时候也没见二阿哥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