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谢潮生横眉立目,说的斩钉截铁。
郗夫人打趣她:“这么自信?”
陆氏拉过谢潮生的手仔仔细细看了看,然后不住点头:“母亲,夷明说的当然是真的了——不说旁的,只说夷明这一张脸,以后也不会有人舍得不要她的。”
郗夫人就捏了捏自己女儿的一张小脸儿,很是感慨:“你简直是专程照着我同你父亲所有好的地方长了,若不是我生的,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我亲生的了。”
谢潮生腼腆的笑。
这个,别说别人了,就是谢潮生自己也时不时会被惊艳到。
一笑起来,方才的霸气又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谢潮生在内院里和郗夫人、几个嫂子说话聊天,谢风雨就在前院被几个舅兄灌酒。
谢风雨入仕是没有多久,但是大家都知道谢家的人都是很能喝的,他们家很少有不会喝酒的人,就是谢韶,也比王凝酒量好多了。
谢风雨酒量再好,被王焕和王献拉着家里的几个族兄族弟一起灌酒也是很痛苦的一件事。车轮战最可怕了。
谢风雨最庆幸的大约是他们家最会喝酒的那个王徽不在了,以及现在不是封印的时候,不至于谢潮生的六个哥哥联合起来,不然他就是铁打的胃以及千杯不醉的酒量也一定会被灌趴下。
当天喝到了最后,虽然谢风雨顺利的把谢潮生的两个哥给喝趴下了,但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他们还没有从青庐中搬出去,所以郗夫人并没有留他们在家里用晚膳,而是催促他们早些回去——两家毕竟离得很近,郗夫人再是舍不得女儿,也总比谢潮生在山阴的时候好。现在,她可以随时去看她。
因为喝了酒,谢潮生不是很放心让他骑马回去,而是和她一起坐车。谢风雨爽朗笑笑,一把把谢潮生从车上举了下来:“也不远,还不如走回去。”
谢潮生被他吓了一跳,可是双脚落地之后倒是也来了兴趣,兴致勃勃的说:“好啊。”
实话说,她还没有好好逛过建康城呢。
换到从前,这于谢潮生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是现在,谁让她一直处于动不动就犯病的状态中。
元月到二月她有一半的时间都是躺在床上的,之后又是准备各式各样的成婚要用要准备的东西,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
所以现在能和人在巷子里漫步,实在是很给人一种忙里偷闲的感觉。
谢风雨牵着谢潮生的手慢慢走,边走也边问她一些事情:“我今天听说,你问了你兄长不少北边儿的事情?”
谢潮生点点头,下来的时候拿了幕离遮挡面颊,想到她小幅度的动作这人可能看不到,于是干脆张口说话:“之前是问了一些。我从史料上看到的大多都是衣冠南渡之前的事情。想要了解的更多一些。”
谢潮生没想到之后谢风雨和她说的话,因为谢风雨竟然直接将谢家没办法联络到北地的探子的事情告诉了她:“就是可惜了,明明人数不少,就是不能用。”
谢潮生眨眨眼,暗暗的思忖了一下她当时是怎么安插探子的:人数是真的不少。
她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当时普遍又是输多胜少——虽然她自己从来都没有输过,唯一输了的一次就把自己的命也赔了进去。战败之后的俘虏有很多逃出去的,那些逃出去的人里会不会夹带私货就说不定了。
谢潮生正是趁着俘虏逃出去的时候安插了不少探子在里头。那些探子更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保证不会叛变的那种。
不过现在,谢潮生很难保证探子不会叛变了。
毕竟已经过去了五十年之久,就是那些探子还活着,大抵也都已经行将就木了。而至于他们的后代会不会依旧是探子,她就不知道了。
并且她只是说过了有探子,而并没有将联系探子的方式告诉家里人,或者说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提起,就已经丧命。
这件事情,她连谢临都没有告诉。
因为毕竟是为家族所准备的探子和暗线。
谢潮生气闷的想,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做了无用功?
“不过你要是来问我,我许是还能告诉你一些旁的。”谢风雨笑笑,漫不经心的说。
“什么?”谢潮生怔愣一瞬。
“你总不会觉得,我们就真的什么准备都没有吧?”谢风雨失笑。
谢潮生藏在幕离后的脸霎时就笑开了:“是我想差了。”谢家准备多年,她的事情不过是失去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但并不是不能忍受。
“嗯。”谢风雨陪着谢潮生慢慢的往回走:“今天和母亲她们说了什么?”
谢潮生回忆了一下:“也没有什么,母亲问了问我和你之间的事情,知道我们之间相处的很好,便没有再多问了。三嫂说,我能和你有话说,是真的好。
“她还说,若不是三哥不出仕,只怕她就和三哥能说的话变少不少了。”
谢潮生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慢慢悠悠的,很是享受说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的样子。她说,谢风雨便笑着不打断她,安安静静的听。
谢潮生细细碎碎的说了一通,又好奇的问谢风雨:“你自己呢?七兄回来的早,说你被他们灌了不少的酒?”
谢风雨爽朗的笑:“你阿兄们那点儿酒量,哪能灌得了我多少?他们就是把自己都灌醉了,也灌醉不了我。”
谢潮生想了一下,似乎是。
包含她在内,似乎谢家人的酒量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