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沈家离开后便在芙蓉街头分开走,池颖得去集慧坊一趟。托李叔查血珠串却迟迟没有消息,如果没头绪也不该不与她说一声才是。还有赤月,沈心跟他定然有联系,但他不肯说。
苏慬则左拐右拐地消失在巷中,甩掉了身后程扶林派人跟着的小尾巴,往司空季所在的客栈走。这封信的内容可信,但司空季还需要观察一下。
集慧坊中百无聊赖地逗弄着水缸中游弋的鱼的池起总算是盼到了池颖,他现在不知自己到底是该收拾东西跑,还是继续留在集慧坊,就等着池颖回来下命令。
他不提池颖差点没想起来,也是时候告诉池起他的身世了。免得被圣殿追杀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回头问一嘴:为什么要杀我?
于是池颖挥手屏退守在四周的人,想单独跟他说几句。还没开口,池起觉得气氛不对立马泪眼汪汪地看向她哀嚎,“主子啊,属下都待在你身边十几年了!没有苦劳也有跑腿的功劳,这次没及时追上大小姐是属下不对,你别赶我走啊!”
“谁说要罚你了。”池颖暗自好笑,池起平日虽然粗线条但心里还是有集慧坊的,“我是想跟你说你的身世,你原本是东方家的嫡孙”
没等池颖说完,他倒先将一副又是这些话的表情摆出来并打断池颖的话,“不用耍属下了吧?属下只是个被你捡回池家的小乞丐。再说,当年的东方家满门抄斩谁不知道?圣殿又不是别的地方,想逃就逃的。”
“你不信?”
“当然不信,因为程扶林也这么说过。”
难怪他那么坚决,原来是程狗在反作用!
池颖艰难地跟他解释:“这次是我跟你说,他没骗你,你真是东方家嫡孙。”
原本哭丧着脸站在一边揪草的池起脸色更差了,他知道池颖那样子不是在骗他,她在说实话。池起当然知道东方家平反后,从前留下的财产也归还进东方家老宅,可他一点也不想要。
比起腰缠万贯的东方起,他更想做扣扣嗖嗖的池起。他认东方姓就不能待在集慧坊,梅湖雪宴时池颖要出面。被人发现国相与东方家的嫡孙以前竟是主仆,可以想象有多少人会借此抨击池颖还有池家检举他们联合世家。
加上他自集慧坊建立后常年住在这,只有池颖派他出任务时才会离开。集慧坊最初的样子是他画的,连方才的水缸都是他从街上买来摆在那的。
这里对于他来说不是执行任务的地方,是家。
“属下想留在集慧坊,父母族人的仇属下会报,可这与属下想待在这并不冲突。”
池颖没搭理他,给他一点时间仔细想,别因为一时热血做了一辈子后悔的决定。可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他反悔。
“池起,你去药阁将沈心带回来,我有事要问她。”
他都准备好如何说服池颖让他留下了,不想她开口并不是劝他离开。
“还不去?想被扣月钱?”
“属下领命!”池起飞快地往门外赶,月钱不要紧。现在不好好做事,有被赶出去继承万两家产的风险,这可太要命了。
李管事显然不知池颖今日会来,因为她来前总会先递消息给他,让他好先做准备。他正巧路过这边发现没人守着,还以为是有人偷袭将侍卫引走了。他三步作两步走上前却见池颖站在院子中央,见是他还向他颔首示意。
集慧坊二层是管事和坊主商议事宜的地方,暗卫中除去赤月和池起,他人不得入内。
池颖将倒好的茶往李管事面前推,看着他问道:“李叔,你有线索了对吗?”
李管事拿起茶一口杯饮尽,叹了口气,“是,血珠串是一种邪物,存于诛灵阵法中。”
“定是还有什么地方有,你才不说的。”池颖见他拿杯的小手指有些颤抖,就知他没说全,“我猜猜,紫纱幻境也有吧?”
“坊主怎知?”
“我去过了。”血珠串就是血藤,那种东西她可咽不下去,“这法子不行,那东西像是有意识的,当药吞进肚里说不准会直接要了我的命。”
她的血有问题,那血藤一见就像狼见到肥羊般扑上来,直叫人发怵。
“另一个办法就是聚灵丹。”要在几百年前那只是几灵核的事,现在却是万两黄金换不来的。李管事这些天翻阅了全部的史书,还到处向年迈的老者打听三色神鹿的传说,顺带问一下血珠串。
可他都快把血珠串研究透了,三色神鹿的消息除了十多年前围剿的那只就再无其它传说。
李管事的消息在池颖听来就是天籁之音,聚灵丹她手上不就有吗?只不过还得问问阿然该服用多少,上回才吃了一小瓣就让她差点爆血而死,可见这丹药不能乱吃。
“李叔,丹药的事交给其他人,你详细说血珠串的事。”小命得到了保证,池颖就问起其次在意的血藤。
血珠串的出现是在诛灵阵法现世几年后,诛灵阵法常被用于门派间的争斗之中,那时的阵法师大多是门派专门培养的死士。有的门派内斗时只为能重创对方,竟不惜用此阵法自相残杀。
也许是这种做法触怒了玉衡女君,不知何时诛灵阵法中出现了血珠串。它能绞杀阵法外三至五丈距离的猎物,还能散发一种气味迷惑猎物的心智,让其自己踏入阵法成为养料或是让在场的人挥剑相向。
经历几次这样的事情后,各门派终于决定将诛灵阵法烧毁,并起誓再不让它重见天日。
阵法师也由此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