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除灵兽回去后就如往常一样,只是陈岁岁有时会拿着沁玉发呆。
她一定忘掉了很重要的事情。
“回来一趟,变哑巴了?”陈义见她近来状态不对头,将身后的弓坯给她,“你要的东西,记得给师父我一锅面饼。”
陈岁岁接过弓坯,还不忘如以往般取笑他,“都说徒弟是讨债鬼,到我这却是你这个做师父的当讨债的。”
“臭小子都不教你好的,你还跟着学。”陈义笑骂她没良心,又问她,“打算做什么样的弓?”
她将弓坯掂量两下,心下有了决断,“紫纹豹的牙不错,就它了。”
陈义在心里给紫纹豹点烛,这个徒弟向来挑剔,若是做得不完美,她一定会不停地去拔紫纹豹的牙。
他没忍住,就吐槽了一句,“你这么挑剔,真不知是哪养成的习惯。”
正是这话让陈岁岁心神不稳,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以前也有人似嫌实笑地说她挑剔。他还爬过自己院中的高墙要自己放她进去,还夜半三更跑进来给她送药
她很确定,那个人不是俞今朝;既然她是被门派抛弃的阵法师,自己就不可能有那份记忆,她会是真正的陈岁岁吗?
“不错。”站在她面前陈义的声线猛地转变,不用细听也能听出来这是陈岁岁,“在分不清自己身份的时候还能保持清醒,你的心结不算大问题。”
池颖经她一提也回想起自己的身份,面容也恢复了自己的样子。在检查右手腕确实戴着紫晶链后,她才理会陈岁岁。
“多亏你装摊贩把沁玉交到我手上,我每天看着才没陷入其中。不过你看人的眼光真独特,喜欢上的理由也是。”
这货虽然是自己前世,但害得自己在灵境中精神上痛苦了几天,不计较她不姓池。
陈岁岁显然没有被挤兑的自觉,反倒得意地不行,“那是,他在烟花下闭眼祈祷的样子,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池颖嘴角一抽,她绝不承认这个憨货是自己前世,丢人!
“你的心结要怎么解决,动作快点。”安州王上也该收到消息了,不赶快说不准要出事。
“没礼貌的小孩,帮我解心结后我们就再无关系,我没有如此狂妄的后世。”
池颖估计她是猜到自己的纠结的问题,故意跟她这样说的,就配合着,“你归你,我归我,两人不相干。”
“借一下你的神魂,我想和他看一场烟花。”陈岁岁的语气软和下来,眼中皆是期许,“不会接触,就只是看烟花。”
她深知池颖的脾性,认定苏慬就不会过于接近别人,光想的就膈应。
池颖果然不乐意,会想起跟俞今朝一张桌子吃馄饨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你用自己的神魂不行吗?”
“不行,我试过。若是我的神魂,只会回到他死的那一幕。”
这样确实痛心,若要她见苏慬浑身是血没命的场景,自己一定得疯,不疯也得暴走。
池颖将心比心,勉强同意了陈岁岁的提案,但要求站远点,了却她执念后还得告诉她一些事。
陈岁岁自然欣然同意,她挑破手指在池颖额上轻点,融入她的神魂。
她醒来后发现外面一片漆黑,陈岁岁翻身下床借着雷光看黄历。
还好,是俞今朝出事的前一晚,但他明天一早就会下山,遇到李冉冉。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没理由下山,陈岁岁打定主意,趁着还没人发现独自下山取他订的烟花。
铺子店家不在,她就撬了门,留下便条将货取走了。
天蒙蒙亮时,她堪堪赶到魂山,撞着正要下山的俞今朝。
“岁岁,晚上多危险,你怎么一个人出去?”
一如往日的责备,却让陈岁岁湿了眼眶。
“等不及看烟花,我替你取了。”她将眼泪憋回去,还跟他炫耀自己提上山的菜,“你连买菜的心都省了,还不感谢我?”
“岁岁有进步,除了吃也能帮上忙了。”俞今朝是在感谢她,但说出的话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陈岁岁作势要教训他,但想起池颖的交代还是放下了手,哼着歌将菜放进厨房。
今天陈义被灵宗绊住回不来,一桌子好菜自然也只有他们两人享受。虽知是幻境,陈岁岁还是留了一份给他在锅里温着。
两人用了饭,都蹲在门口等天完全暗下来。
“岁岁,你今天离我好远,坐近些。”俞今朝头一回见她避自己,有些气闷。
她自然想坐近些,但陈岁岁也是个有原则也守信的人。
“昨夜出门着急没穿外衣染了风寒,不想传给你。”
“我不介意,我有话跟你说。”
陈岁岁掩下心中翻腾的苦涩,勉强笑道:“明天再说也不迟,天黑了放烟火吧。”
他不再强求,起身将烟花摆好,凑了火星子点燃引线。
无悔没吹嘘,烟花确实很美,但消散地太快,陈岁岁想比对着天空伸手抓也没机会。
或许,是知道无用。
“今年该及笄了,等过了四月份。”俞今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她的心一紧,“明年的烟花我也想跟你一起看,以后也是。”
陈岁岁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终是没忍住落了泪。她想年年与俞今朝看烟花,想每月与他下山游荡世间,想每天都能见到他。
可这些事,不是她想就可以的。
“今朝,对我来说这一场烟花就够了。请你记得,我真心牵挂着你。”
池颖醒来摸了一把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