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傻子,没百烈也敢来替挡?”回春探得承昀气息正想接着啃蚀。
“你试试看。”颜娧警告道。
身体受不住,不代表意识受不住,昏迷反而能掐住在体内作怪的虫子叫她诧异许久。
“妳居然没晕?”回春化作一条不达七吋小蛇,通体晶亮透着盈盈红光,红白条纹相间,长着如麒麟头角的血红头冠,被狠狠掐住而动弹不得。
颜娧撇头看了能沟通的回春,再看着努力蜷着身体束紧葇荑的小蛇,不由得又掐紧了蛇头,回春瞬即软了蛇身直条条垂摆告饶。
“头都快被掐掉了,我知道错了!”回春差点儿没哭出来。
历来主子多少对牠还存着敬畏,这人非但不怕还死死掐着牠。
牠是招谁舍谁了?有求于牠是这样子?
“刚刚我问师父师否真无碍时,说了什么?”她又施了三分力道,掐得回春毫无悬念的打直了身体差点真去了。
听得无观大师说方施主就义了,还能不懂发生了何事?
察觉能抓住回春,当然二话不说擒拿逼问了,
回春半吐了蛇信,抖着蛇头喃喃说道:“不是我打的灵契啊!”
被一缕生魂擒住要害,牠大约是最失败的蛇仙了……
再抬不了头地瘫倒在葇荑上,回春这回终于看清了尾指上的雕花印记,无语问苍天般说道:“大仙说得那个不认命的……”
那鸢尾上的银雕正是牠的克星,难怪掐牠掐得那叫一个准,真快掐死了……
本以为碰上的机率不大,如今看来她的福缘,是牠的祸源啊!
难怪这么清甜好吃,果然越漂亮越毒!
颜娧领会完小蛇意识里的诸多怨念后,勾着淡然浅笑问道:“真要我掐死你?”
“别啊!被生魂掐死我脸面都没了,手下留情啊!”回春挣扎不了只能求饶,不忘凄苦抱怨道,“小姑娘家家半点不怕蛇,有没有天理?”
“怕!谁说我不怕?”颜娧抓着蛇头如同甩伞般又抖了抖,挑了挑柳眉,语调里饱含警告之意说道,“越害怕越要掌握在手里,掐紧了不就咬不到了?”
打从出社会便在山林溪涧讨生活,对这些蛇虫鼠蚁虽怕必诛,否则等沾了身还得了?
已有两个想到都怕的闺密,轮得到她闪?
“这哪是怕的样子?”回春蛇信外吐无力叫喊,觉着身体又被扯得老长。
“想不想知道害怕到极点我会怎么做?”她唇线挂着一记凉薄浅笑。
终归因她而造成灵契毁诺导致师父殒灭,心里始终难以承受的懊恼。
回春已见到她脑海呈现,被抓着尾巴甩圈而全蛇身骨折的人间小伙伴,瑟瑟抖的求饶道:“别啊!”
那有人这等怕法?这是玩死蛇不偿命吶!
回春噙着泪哀鸣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来相弒,我只是比较贪嘴,好吃的送上来,不吃哪能对得起自己?”
“谁跟你沦落人?你是蛇,我是人,你这个伪装虫蛊吸人精气的蛇精!”颜娧瞪视着吐着蛇信收不回去的回春又抖直牠两下。
遇上狐狸大仙时,她曾想着这异世会不会有精怪存在,如今真出现在面前现出型态,也不能太讶异。
一个精怪,一个生魂,谁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是仙!仙!修炼有成的仙!跟那些低等精怪不一样。”回春急急解释道,“精怪只为了生存而生存,我能帮妳达成想要的事儿,完全不一样。”
瞧回春试图卷上皓腕作为依凭,她又抖直了回春问道:“为何挑我?”
“好吃。”回春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
颜娧:……
吃货是吧?
虽然害怕,颜娧仍举起蛇身一口朝尾巴咬上去,回春疼得惨叫,连带牵动着颜娧身躯疼得一阵痉挛。
“本事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回春若不是天生无泪,早哭成海了。
“谁跟你同根生?你是你妈生的,我是我妈生的。”颜娧抚着瑟瑟疼的纤腿,撩起裙摆一看,一排整齐牙痕印在胫骨上。
“没骗妳!今日起会慢慢同根生了,咬我尾巴不也脚疼了?”回春细致蛇眼努力摆出楚楚可怜,曾夸牠可爱的神情,怎么今天一点用也没有?
颜娧莫可奈何的盯着牠,回春这才微婉转达方琛所言。
“也不晓得妳给方琛下了什么药,真疼妳疼到骨子里,他说既已是该应天命的年岁,也不在意日后还能活多久,与其耗着生命虚度,不如他拿命交换我成为蛊皿。
一旦成为妳的蛊皿,日后遇上蛊虫,我得主动将所有蛊虫吞进肚子里炼化,让妳不再需要炼化蛊虫。
我都可怜到得吃虫了,妳还半点不怜惜我?”
“我看你轮着啃,啃得津津有味,心醉神迷,欲罢不能,啃得师父都不敢叫你入体,哪儿可怜?”
颜娧咬着唇瓣再也说不下去,忍着鼻酸,久久没再说出话来。
分明是承了师父对颜笙的余情未了,两人再次见面,师父那情缘难断,又无法死灰复燃的懊悔神情……
岂是一句心酸可解?
难怪今日回春会亲自啃蚀为爹娘们解蛊,而非方琛以蛊皿引出蛊虫。
一个连命都相与的老人家,她该如何偿还这份恩情?
总以为空下来仍能有机会与他共赏明月,把酒言欢,如今什么都晚了。
“你还我师父来。”
掐着蛇脖子的手忍不住又加了三分力道,这次她明显感到呼吸困难,也知道两者融合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