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打仗,确实银两先行,这些奢靡玩物,老百姓也不知欣赏。只不过可惜了民脂民膏,都花在了无用的玩意上。”
李翰道:“你说得不错。我想叔父得来之时,也必然不是想着据为己有,只是拿来打赏将士,他们倒不知其中的贵贱,白白浪费了。我特意拿去估了价,等到共筹会之时,好好地赚上一笔。说不定孙家人还能得回去,岂不是各取所需。”
林一亭道:“你莫非到此地,就是专门来发这一笔横财的?”
“也是赶上了,若非你生病了,我也想不出这么个绝妙的办法来。”说罢,还拿无辜的眼神瞧着林一亭,倒像是个讨要夸奖的孩童。
林一亭知道他脸皮厚实,和他争论,都是无用。不过挑了块鸡腿,忘乎所以地啃着。这些天不沾荤腥,可是好好地恶心她一把,如今大好了,连着要把失去的,都给补回来。
李翰瞧这林一亭吃得认真,一股稚气浮现,以前只觉得她功夫精进,如今生死关头,真气竟然不知不觉溢散出来,修为又进一步,一般敌人不可近身。这样的成绩,竟然是舍生忘死所得,莫非之前也是这样?于是问道:“之前言舵主送小林子归来之际,曾经说到一般人若是受到此类的伤害,必定当场殒命。小林子经历生死关头,好歹活了过来。也算是上天庇佑。我想你是不会与我谈此中的辛苦的。只是分开了这么些年,你可是吃了许多的苦?”
林一亭抓着另一只鸡腿,又放下,拿起筷子,吃相也不那般仓促。咽下一口汤,才道:“你可见过培养一名合格刺客的全过程?”
李翰摇头:“这是叔父的权利,我向来是不接触的,想必是十分的艰辛。”
林一亭道:“我也没见过,想必一定是艰辛的。念及他们受了这么多苦,还及不上我,我便不好炫耀自己了,以免惹来口舌之祸。”
没想到林一亭也会打哈哈,她日里夜里都疼哭喊叫,声声疼痛都钻到李翰心眼之中,如今说不辛苦,李翰不信,若是说得太辛苦,李翰倒是会信。她不说,倒是惹得人心痒痒的。
“你以前练箭术之时,就没日没夜的站在演武场里,风吹雨打也不肯松懈。练剑之时,莫非也这样舍生忘死?”
“大约是之前太拼命,之后反而懈怠了。以至于学艺不精,才受了这一生的伤。这道也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不好将好的,都夺了去,空惹一身的腥味。”
李翰有几分失落,她还是不信他,才会这样推脱?究竟是这些年的好友了,若深想一些,小林子知道李翰是忧心他的,便故意说得云淡风轻些,不必再去揭伤疤,空惹伤怀。也隧她哈哈笑,道:“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大有一代豪杰的模样。若是今后,你到了武林之中,必定是一位宗师。外其身而身存,非其无私,却能成大者。”
林一亭一边吃着,还听着他在旁边吹嘘,顿时觉得这饭菜没了味道:“你这顶高帽子我可不戴,等我伤好了,就这你的意思,到武林去闯荡,到时候海阔天空,你可是见不着我的。”
“我能放你海阔天空?小林子,你就别想了,绝不可能。你如今要陪我去共筹会捞一笔,之后还要陪我打江山。你若喜欢哪儿,我就打哪儿,等到山河统一,我也陪你海阔天空。”
林一亭瞥了他一眼,道:“共筹会上全是筹捐,你拿什么捞一笔?”
李翰道:“富贵人的把戏,一般人是看不懂的。你不懂便好,这里面水深不可测。这样的势力盘根在江南,确实不会是一件幸事。我们便一同去见识一下,西江盟,如今到了怎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