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盛此前只是知道林一亭是元帅护卫军中的金吾卫长,一介女流,能坐上如此位置,其后手段也必定凌厉。哪里想到他埋伏在此,竟看到她拼命一搏,威力之大,射出的利剑如同撞上一堵气气墙纷纷歪斜。归藏散人的一剑及时回防,挡住了林一亭拼命一击,林一亭却被自己的剑气震荡开去,血色一丝丝褪去,嘴角依旧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前辈,我可算接住了你的三剑。本来你可以不收剑,直接杀了我的,但是你却没有。真是好笑!”
“小女娃,你聚集毕生功力于一击,此时已经身负重伤,还要呈口舌之快?”
“我都说了我是晚辈,自然是不能丢师父的脸。这一击叫做劈天一剑,我学得不好,没有重创你。正是可惜了。”
归藏散人心中却浮起波澜,若是刚刚他不回防,必定取了小女娃的命,可是小女娃这一击却是能直接破了他多年的功力,不能冒险。
“你说的话,可还算数,不打,我可以要走了。”
李宣盛在一旁都看呆了,猛然看到林一亭在朝他比手势。自然不能藏头露尾,大大方方从林中走出。刚走到林一亭面前,林一亭一手放在他的肩头,重力一下子落到李宣盛身上。只感到林一亭的气息微弱游丝,李宣盛心中暗忖,若是以余下众人的实力,都不足以和此人一战。
“老前辈,想必是韩金世的手下,如今我们双方正在和谈。你如今贸然出手,伤我护卫,是否越界了呢?”
归藏散人只是轻微叹息:“江湖事,江湖了。我无帮无派自然不应该在这里搅和。女娃子,断臂之仇,不能不报。我今天就放过你,给你三天时间料理后事。”说完便闪身离去。
林一亭见他走远,憋在喉咙的一口血,瞬时喷了出来,立即盘腿调息。刚刚一击她已经使出全力,经脉受损,要想修复,并非朝夕可成,如今归藏散人欺她身后无人,才敢这般挑衅。三天,她绝对无力还击,不管在哪儿,都是一样。
李宣盛从未遇到这种状况,林一亭作为下属,竟敢不理他,可见她伤势严重,他竟不忍打扰,只安排人手在附近设防。
不知过了好久,林一亭觉得一热乎乎,粘粘的,湿答答的东西在添她的脸颊。隧将周天气息归入气海,缓缓睁开双眼。马儿,它叫驽驽,正在唤醒她。她伸手摸了摸驽驽的鬃毛,站了起来。李宣盛正在树荫处乘凉,刚刚若不是李宣盛撑住了她,非在归藏散人面前摔出个狗吃屎,那多没有面子。
“刚刚多有冒犯,一亭向将军请罪,还请将军责罚。”
李宣盛也没想到她好得挺快,语气不咸不淡:“事急从权,不必介怀。只是刚刚的归藏散人可是韩金世的手下?”
“归藏散人是普陀宗的绝顶高手,而普陀宗本身是不参与世间纷争的。归藏散人的徒弟,也就是韩金世的护卫夜问剑,在青羊关被我重伤,他前来为弟子复仇。刚刚他与我对决,不过是江湖恩怨,至于他是否站队,实在不清楚,还是需要多加防备的。”
“依你之见,我军中是否有其敌手?”
“若是金吾卫在此,以七星斗魁阵与他牵制,也未必不能胜他。只是我如今功力耗损过多,不是他的对手,也不能担任主旗。将军可以令芜晶晶取而代之,消耗之下,他也不能为所欲为。”
“不错,林大人辛苦了,这就回营吧!”
林一亭借机将孔繁礼的借兵计划告知李宣盛,李宣盛听完,好似并不惊讶,只是点头:“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现在是否能在五日内搬回救兵?”
“拼死完成任务,还请将军放心。”
林一亭已经计算好了,三日之内她必定已经到达了青羊关,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转告李翰,到时候他派兵也好,另有决策也好。她必定溜出青羊关,等着和归藏散人决斗,以免拖累青羊关守卫。
驽驽在林一亭的催促下,四踢翻飞,大有一日千里的气势。驽驽本就是一匹难得的宝马,只是在遇到它时,它还是马圈里的次等马,幸而林一亭将他挑选出来,加以训练,果然有千里马的品质,于是便叫驽驽,虽曾为驽马,也不曾耽误它一飞冲天。
连续赶路,到青羊关之时,林一亭已经是精疲力竭。为了不耽误行程,她极少停下来休整,马儿也算争气,竟赶在两日之内,走完了三日的行程。
守城的军士,曾经见过林一亭与李翰同行,得到军令之后立即为林一亭开了路。到了守备府,也就是原来朱忌的住宅。宁柏已经在里面等候,林一亭却没有见到李翰:“李将军现在何处,领我去见他。”
“李将军刚去巡城了,在下也不知道到了何处,不如先等一等他。”
“不行,军情紧急,不容耽误,我随你立马去见他。”
宁柏见林一亭喘气不止,还带有微微咳嗽,心下却是诧异,林一亭身负绝学,乃是高手中的高手,就算赶路半月,也不会有这番姿态。莫非她受伤了?
“大人还请在此休息,在下亲自去请,还请稍候。”
林一亭不再推迟,宁柏出门之前吩咐厨房送饭菜过去,才骑马飞奔出去。
等到林一亭含着一只鸡腿,狼吞虎咽之时,李翰贯耳的魔音,直透窗扉:“小林妹妹。”
这阵仗害得她呛了一口汤水,连连咳嗽不止。李翰进了第一道门,不顾形象连穿过三道门,终于目睹了林一亭的狼狈画面,哈哈大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