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尚从踏进龙宫那一步起,就有小虾米跑进来,迫不及待的与龙王分享这个好消息。
龙王心里先是一喜,随后便阴沉下脸来。
哼,百年不回,此番回来,依旧是因为她那“好师父!”这口窝囊气,他怎么咽的下去!
不耐的挥手,小虾米眨巴着,不解何意,这到底是将二殿下请过来呢?还是请过来呢?
眼看着龙王大人要暴走,龟丞相捏着手指,连连低斥着不开眼的小虾米,“还不快下了去~”
小虾米一脸欢喜的过来,一脸懵逼的出去。
虾米离去,龟丞相便在心里酝酿,思量着要如何铺一条金光闪闪的大台阶到他们龙王大人脚下。
二殿下为啥回来,他不清楚,但,这龙王大人的心思他是瞧的一清二楚啊。
方才,就是小虾米进来禀报二殿下回来那一刻,龙王大人脸上显现出百年难得一遇的笑意,虽是昙花一现,但还是被他这火眼金睛给抓了去。
暗忖,今儿若是不将这台阶给他们龙王大人铺实在了,只怕待二殿下离开龙宫之时,便是他多灾多难之日。
于是,眯了眯着绿豆儿大的眼儿,搓着手,树皮般的脸上,堆满了笑:“那个,龙王呐,这二殿下离家数百年才归来,必定是想您了。您是不是也应该见见孩子呢呢?”
龙王眼睛一横→_→
龟丞相:这台阶铺的不好!眼前儿这个是要脸面的主儿,说破了天,怕也不能让他放下见面,只能从二殿下那边入手,理了理话头儿,继续提议:
“臣下的意思是,二殿下敢赌气出走,几百年不归,委实不孝。臣下还请龙王大人恩准,待臣下去将二殿下逮了来,令二殿下向您赔不是?”
龙王:→_→
“反正,反正,臣下是觉得,觉得,此时此刻,二殿下理应在此!臣下这就去请人!”
铺台阶什么的,真是太难了。不待龙王给表情,龟丞相以快了两倍的速度迅速离开。
出了正殿,便气喘吁吁的挥手招来小虾米:“去,去将二殿下给请过来,说,说,龙王大人突发心绞痛,若是二殿下不来,之后便见不到啦!”
小虾米╮(╯_╰)╭:“方才龙王大人不还好好的,咋突然就心绞痛了……”
“让你去,你便去,咱俩谁是龟丞相!”
小虾米溜进阮桑的大殿之时,恰好遇到要离去的阮尚和九黎一行。
小虾米说明来意,阮尚咂摸着他的话,凉凉道:“龟丞相的意思吧~”
这些年,龟丞相不遗余力的想要劝他回东海。除了他会令虾兵过来请他,不做他人之想。
小虾米摸着头,笑得尴尬:“二殿下,您受累……”
阮尚目光冷然,盯着东海最高,恢宏的那处宫殿,傲然道:“我早已不是东海二殿下。如今东海有阮桑为太子,我这个东海二殿下更加毫无价值。”
甫毕,紧紧的牵住身侧九黎的手。
手心微凉,九黎微微侧身,略显担忧的注视阮尚微微打颤的睫毛。
她知晓阮尚不像面上表现出般平静。
人间有句老话,金窝银窝,己的狗窝,更何况,还是堆满金山银山的狗窝。
她上次仅仅出去半月,再回凤鸣山的茅草屋,犹如恍若隔世。自不必说师父长大的东海。
紧紧回握住阮尚的手,轻喊一声,“师父~”
阮尚眼皮微颤,“我们走吧!”
胡麻雀与小二郎对视一眼,抬脚跟上。
眼看着二殿下要离开,小虾米急得抓耳挠腮,脱口而出:“其实这些年来,龙王大人他一直很挂念二殿下。小的经常听见,龙王独自一人在宫殿里长吁短叹。”
阮尚的脚步只是微微钝了一顿,笑得勉强:“知大家彼此安好即可,至于挂念不挂念的,倒也不必!”
手上传来的阵阵凉意,一寸寸的也凉到了九黎的心里,九黎钝住脚步,笑得眉眼弯弯:“师父,徒儿还是觉得东海极美,不如多待些日子吧。”
阮尚眉头微皱,显然不赞同,他好容易说服九黎离开,若是留在东海,必定会遇到父王,届时……
阮尚犹豫不定,尚未来得及作答,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当真要与我东海恩断义绝?!”
阮尚脊背一僵,下意识的将九黎护在身后。回头对上一双能喷出火的双眼。
阮尚冷淡而疏离的想来人行礼:“父王!久违了!”
龙王扫了一眼小虾米,真真儿是个无用的。
龟丞相将头一缩,滚着身子,紧赶慢赶的随着龙王追了过来。
生怕他脑子一抽儿,又说出些什么伤人心的话。这父子俩都是个冷硬的,若是没他在中间调和,怕是会将东海捅破去。
不过,抵达之时,依旧晚了那么半步,只见龙王咬着一口白牙,森然道:“父王?阮尚山主早已与我东海划清界限,这声父王怕是叫错了人!”
龟丞相气的恨不得拍大腿,不是啊,二殿下,其实龙王心里不是那么想的。
果然,阮尚脸色一白,拱手讪讪道:“龙王殿下。”
父子之间哪儿有隔夜仇,九黎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极为别扭,
呵呵干笑两声,冲着龙王作揖:“龙王大人,真是久仰了~”
儿子冲撞劳资,龙王本就怒火中烧,再加上个九黎,更是雪上加霜。
阮尚抛下东海正是因为眼前这个祸水!他不去找她报复已经相当给面子了,竟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只见龙王微微的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