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隔壁雅间的瞬间,沈梦昔敏锐察觉黄药师动了杀念,恰巧蓉儿小手一指前方楼梯,探着身子,口中咿咿呀呀催促爹爹快走,黄药师轻哼一声,快步下楼。

下楼会账时,黄药师一语不发,随手丢过一块银子,咄的一声,直接嵌入柜台中,吓得掌柜的一缩脖子,什么都没敢说,连头都不敢抬,恭敬地双手去拿银子,却是半天也没撼动,尴尬地笑着冲黄药师点头哈腰。

黄药师却眼尾也不扫一下就出门了。

掌柜急急地喊:“找头”却见那几人已经上了马车绝尘而去,不禁伸手抹了一把冷汗,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大侠。

回到客栈,黄药师就立刻整理蓉儿杂七杂八的物品,准备将她们娘俩及乳娘送回桃花岛。

“我和你一起去,不要耽误时间了。”那两个徒弟杀人成性,还是早点清理门户比较好。

“蓉儿太小,带着你们毕竟不便。”

“那不如你将我们三个放在客栈,你快去找他们,不然过几天他们离开明州了,天大地大,要到哪里去找他们?”

“不行!我不放心!”不由分说,黄药师还是坚持己见。

沈梦昔不想回到与世隔绝的桃花岛,她喜欢人世间的烟火气。

抿了一下嘴唇,她想了一下,撅起了嘴巴。

黄药师看她半天没动静,扭头一看,妻子的嘴巴撅的老高,不由失笑。

“像什么样子!”

“我不回!我就不!”沈梦昔用力甩手。“岛上除了蓉儿能哭几声,连个人声都没有!就连她!半夜里,连蓉儿啼哭都听不到!”沈梦昔指着低头垂手站在屋角的乳母大声说。

黄药师盯着不听话的妻子,不解她素来温柔解语,怎么非要在他急于清理门户时,变得胡搅蛮缠。

“你干脆把我也弄成哑巴聋子吧,反正也没什么区别了!”沈梦昔瞄了他一眼,继续喊。

“桃花岛就那么不入你的眼?”声音里带出了怒气,他不容许别人嫌弃他和他的桃花岛。

“你骂我!”沈梦昔控诉地瞪着黄药师,然后一头扎在被子上,大哭起来,蓉儿坐在床上,也跟着娘亲哭。

黄药师头大地抱起孩子,一边哄着,一边烦躁地在房间来回踱步,走到第十圈的时候,妻子还在哭,小的哄不好,大的打不得。

无奈,他站在床边,“阿蘅,别哭了,我带着你就是。”

哭声立刻停止,沈梦昔抬起头来,“真的?”

“真的。”黄药师盯着妻子的眼睛,她近来总喜欢问“真的?”,那表情不是惊喜,而是真的在询问。

沈梦昔抹了抹脸,笑了起来,伸手接过蓉儿,“谢谢你!”

黄药师看她破涕为笑,忽然觉得妻子之所以胡闹,只不过是想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而已,罢了罢了,又不是保护不了她们娘俩,何苦留她在桃花岛寂寞等待呢!

不知不觉做了第一次妥协的黄药师,浑不知自己也露出了笑容。

黑风双煞的消息不难打听,他们在明州城外的秀水县打尖之时,又听到酒馆里有几人,围着一个小桌,一边喝酒,一边大声说着,“想必此次,那黑风双煞是必死无疑了!七七四十九位英雄豪杰,个个都有绝活儿,还怕他铜尸铁尸不成!”

沈梦昔听那人说得慷慨,其实言语间充满对陈梅两人浓浓的忌惮,再看黄药师,面上表情既有怒气,又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

“上次,去了十八个大侠,却只回来五人,还个个带伤。最可恶的是那两人一对利爪,实在难以招架,一碰上,立时就是五个窟窿!”

“此番四十九位英雄,有人精通暗器毒药,有人轻功了得,还有长枪宝剑,不信就弄不死那两个!”一个酒糟鼻子的中年汉子呷了一口酒说。

“真不知他们的师父为何不管管他们,竟让他们这样为祸世间!”说这话的是一个瘦弱的书生模样的人。

沈梦昔不禁替他的性命担忧,若是黄药师翻脸,她是拦不住的。

“他们的师父比他们毒辣百倍,否则如何调教出这样的徒弟来!”

“嘘,休要胡说了,被桃花岛的人听了去,你就死定了!”

“嗤,那两人如今被围困大荒山,恐怕尸体已经凉了,还怕他作甚!”

“毕竟还没有消息,可惜我等无能胆小,不敢靠近大荒山,否则也可亲眼看着众位英雄如何杀死黑风双煞了!”

“唉,阿弥陀佛,老天保佑,赶紧让那两个妖怪死了吧,整个秀水县天一黑都没人出门,连镖局也没了买卖,唉!”

黄药师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说话,示意沈梦昔快些吃饭。

沈梦昔连忙喊来伙计,打包带走一些吃食,几人快速上了马车,朝着大荒山而去。

沈梦昔意识到,自己的确拖累到了黄药师,马车速度怎比得上黄药师骑马或者飞纵,如今的官道也是崎岖不平,骑马还好,坐车就别提了,此时提了车速,她被颠得让七荤八素,翻江倒海。

他们从明州出发已经近两日,若是黄药师将她们送回桃花岛,再独自赶来秀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

沈梦昔有些赧然,她十分不习惯扮演拖后腿的角色。

黄药师赶着马车,看着坐在旁边出来透气的妻子,“不急。黄老邪的徒弟,可没那么容易被人杀死!”

沈梦昔一梗:谁担心那两个叛徒啊!

待赶到大荒山脚下时,已是夕阳西下,日暮西山。大山里隐隐起了风,树林发出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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