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区队热烈鼓掌,向沈梦昔行注目礼,几个男生嗷嗷地叫,比自己打了满分还高兴。
导员过来高兴地拍拍她的肩膀,“好样的齐宝珠!谁说女子不如男!”
沈梦昔笑而不语。
“行,不骄傲,够稳当的!”导员又拍拍她,“继续保持!”
指导员是个刚毕业留校的学姐,23岁,一头短发,一张娃娃脸,混在学生堆里,不看肩章,谁也不会当她是老师。偏偏就爱装老成,时时摆出一付师长的模样,语重心长地与人谈心。
“是!”沈梦昔应声立正。
导员终于满意,点点头,“稍息。”转头去鼓励即将打靶的学员了。
六区队全部打靶完毕,已经是下午一点钟,早过了饭时。
回校的客车上,区队长郑伟站到前边,像个导游一样,努力活跃气氛,还起头让大家齐唱《打靶归来》,尽管有一半人都不及格,需要补考,但大家都还算给面子,合唱了这个应景的歌曲。
唱罢一首,郑伟还要起头唱《北京的金山上》,有人叫苦,“饿得前胸贴后背,唱不动了!”
大家附和,队长对他压了压手掌,郑伟咳了一声,尴尬地坐下。
“吓死我了,你不知道,我刚瞄准,旁边的付鑫就开了第一枪,吓得我一哆嗦,我怀疑她根本都没瞄准,就是想先打第一枪!那监靶老师吓得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就怕我枪口乱指。”焦欣坐在沈梦昔旁边叽叽喳喳。
“那你成绩是多少?”沈梦昔也饿了,她摸出两块大白兔,给了焦欣一块。
焦欣欢叫一声,迅速将糖纸剥开,将糖塞进沈梦昔嘴里,自己又一把拿过沈梦昔手里的糖,剥开自己吃了,“22环!”声音微微有些沮丧。
“下周再来补考就是。以后会越来越好。”
“宝珠,你怎么打那么好,告诉我秘诀!”
“没什么秘诀。”
“还保密?”焦欣脸蛋被大白兔鼓起一个包,双手晃着沈梦昔的胳膊。
“如果非说,那就是训练时,认真体会,实弹射击时,保持冷静。”沈梦昔想了想说。
“就这么简单?”焦欣十分不满。
“不然呢。情绪稳定,才能正常发挥。”
“可是,我是真的紧张,无论如何都无法镇定,也不知道怕什么,心里也知道,不过是开枪打靶,又不是被枪毙!可就是腿肚子转筋,牙齿都打战了,呵呵,监靶教官比我还紧张!”
“第一次的缘故吧,下回肯定没问题。”
“宝珠你肯定不是第一次打靶了吧?”焦欣肯定地问。
“嗯。”沈梦昔点点头。
身后一个叫申玉江的男生,站起来用指尖叩了一下沈梦昔的肩章,“齐宝珠,我诚挚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社团!”
“你们是......”
“哦,他们是青春无悔霹雳舞社团!”焦欣替他回答。
沈梦昔差点被口水呛到,“我不会跳舞。”
“你肯定能跳好,我看好你!”申玉江握着双拳,两眼放光,“我觉得你很帅!”
“你说什么哪?哪有说女生帅的!”焦欣翻了一个大白眼,“宝珠你加入我们的健美操队,他们社团没有女的!”
“别搅和啊,焦欣!我看她打枪了,看背影也很帅啊!”申玉江坚持。
沈梦昔笑了,“回头我看看你们怎么跳舞的,如果不特别难,我就试试看。”
“太好了!”申玉江一拍手。
“坐下坐下,你怎么站起来了?”区队长郑伟大声喝斥,“说你呢,申玉江!”
申玉江不服气地坐下,嘟囔道:“嗤,真拿自己当政委了......”
焦欣吃吃地低头笑,郑伟气得胸口起伏,沈梦昔若无其事地看着窗外。
忽然客车广播里传出陈升《把悲伤留给自己》的歌声,申玉江走过去,请司机将声音调大,还示威地瞥了郑伟一眼。
能不能让
我陪着你走
既然你说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
有些黑暗
担心让你一个人走
我想是因为我不够温柔
不能分担你的忧愁
如果这样说不出口
就把遗憾放在心中......
车里忽然安静下来,或许饥饿的人,容易悲伤,亦或者佛每个人都有着伤心过往。
歌声低沉哀愁,有诉说,有眷恋,有无奈。
——每个深爱着的人,都有些患得患失,有些卑微吧。
爱情只是漫漫生命中的一小部分,但对于花季雨季的少男少女来说,就是全部的意义了。
沈梦昔注意到,连坐在前面的指导员都陷入了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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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学校,已是快到下午三点。
郑伟下车整队,直接带往食堂。
在学员们的怒视中,郑伟居然能坚持做了两分钟的总结,随着一声解散,嗷嗷叫的男生冲向饭柜,拿着饭缸,以一种冲锋的姿态,奔向打饭窗口。
女士们只能强作矜持地快走几步,取饭缸,找饭票,再去排队。
“齐宝珠!”
沈梦昔回头。
只见张雷端着两个饭缸,在窗边的饭桌前喊她。
沈梦昔急着吃饭,冲他摆摆手,让他稍等。
张雷又喊她,指指饭缸。
沈梦昔明白了,这是叫她过去一起吃饭呢。
沈梦昔摇摇头,指指焦欣,拉着她一起去排队了。
张雷还想再说什么,门口又冲进来一批七区队的学员,饿虎扑食一般。
等打到饭,已是十五分钟以后,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