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昔上下仔细打量杨霞,真有命运一说吗,这个姑娘为何如此命运多舛呢。
杨霞一股脑倾诉出去,似乎轻松了许多。
她大闹一场是因为自己又一次到了绝路,而不是沈梦昔以为的被表哥侵犯。
要不怎么会有人说人与人之间,会有着不可逾越的思想鸿沟呢。
当确切知道跟韩兵没可能了,杨霞反倒想开了,“那你帮我找个大夫把孩子拿了吧!”
一句话说得轻松又无所谓。
沈梦昔呆了一瞬,犹豫着问:“我带你去找你二舅家要个说法吧!”
杨霞摇头如拨浪鼓,“不去不去不去!要啥说法?我出来了,就指定不回去了!”
沈梦昔忽然间脑海里想起那个不知道哪年听过的笑话:一个妇女挎着一篮鸡蛋走在山路上,被强人拦截,将她拉入草丛qiáng_jiān后逃跑,那妇女起身系好裤带,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我以为要抢我鸡蛋呢!
就如现在的杨霞,她最怕的是二舅母的打。
这个笑话虽然不合时宜,但也说明了三观不同之人,沟通之艰难。
沈梦昔没有答应,也没说不应。打开车门,跟司机摆手,司机扔了手里的烟,碾了一脚,走了回来。
司机上车一句话没有,继续开车。
杨霞这两天都没休息好,本想跟沈梦昔要个准信儿,但看司机在场,还是没好意思提起。结果,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身子慢慢靠过来,偎在了沈梦昔身上,司机从后视镜见了,笑说,“还真是个心大的。”
“心大了,才能活得容易些吧。”沈梦昔苦笑。
司机听了,不禁多看了沈梦昔一眼。继续开车。
******
车到伊市,齐保国一家老远迎了出来。
齐卫星已经是高高的少年,芝兰玉树,微笑着站在他妈妈身后。沈梦昔对于他不再扑上来喊老姑,有一点点的遗憾,你看,小孩子就那么几年最可爱了,越大越不好玩。
“我爷呢!”齐保国没见齐老爷子,奇怪地问。
“你爷临上车改主意了,说啥也不去哈市,就在嘉阳跟着你爸妈!”鲁秀芝说。
“也好也好,九十多岁了,出门太吓人了。”齐保国说。
齐卫星看到三个弟弟妹妹,这才有了小孩的样子,走过去挨个抱了抱。
台商和秦美茹只在车里问了明天出发的时间,没有下车,自去找了宾馆住下。
韩兵要回自己的宿舍,杨霞却不肯回她二舅家,只说要和沈梦昔挤着住。
“你还真是没脸没皮了!赖上我不够,还要赖上老齐家吗?”韩兵气得脸色铁青,“走!我送你回你二舅家,问问他们,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哪儿来的!”
杨霞指着沈梦昔,“我啥都跟她说了!我不回我二舅家,他们会打死我的!”
“她都说啥了?”韩兵问沈梦昔。
还不等沈梦昔开口,大门口进来一个中年妇女,笑得跟菊花一样灿烂,“哎呀,韩兵你们回来了!咋样啊,霞,你老婆婆看中你了吧?”又扯过杨霞到一边低声问着什么。
“没有!”杨霞生硬地回答。
“也太抠搜了!对象头回上门,连件新衣裳也没买?”
齐家人这次都闭口不言。
沈梦昔猜测这个应该就是杨霞的二舅妈,这女人四十多岁,颧骨微高,三角眼,薄嘴唇,第一眼就给人刻薄的印象。
韩兵也不管在场多少人,直接说:“你赶紧带她回家吧!我俩黄了!”
“黄了?你说黄就黄了?我们好好的黄花姑娘,跟你回家住了好几天,回来就甩手不要了?你可真说得出口!”杨霞二舅妈一副撒泼的架势。
“求求你,我不回去,你带我去哈市吧!”杨霞忽然转身扑通一声跪在了沈梦昔跟前,她知道,所有人中,只有这个小姑娘最同情她。
“还赖上俺们家了?”鲁秀芝气得一把扯过沈梦昔到身后,“都说不能随便可怜人,还真是那么回事!”
韩兵站得远远的,冷冷地说:“我说黄,就得黄!因为……”
“不要说!不要说!”杨霞转头朝着韩兵扑过去,整个人都扑倒在地,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韩兵不得不住口,厌恶地说:“平时看你也是挺清爽利索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是我瞎了吗?”
杨霞抓住他的裤脚,大哭起来。
沈梦昔实在看不下:“那二位是警察,你如果报案,害你的人就会受到应有惩罚,你不要怕,我们都支持你,都会帮你的!”
杨霞使劲摇头。
“案子了结,你可以离开哈市,换个地方生活,一样活得很好。”
杨霞又摇头:“我求你,明天就带我走吧!”
“咋回事?”杨霞二舅妈凑过来,色厉内荏地喊:“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外甥女是不是?别看你们人多,还开着好车,我可不怕你们!咱们告到北京去!”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欺负人了,是你外甥女怀孕了,还诬赖人家韩兵,人家根本没碰过你外甥女,所以才黄了对象的!”还是那个话多的市局干警。
杨霞二舅妈眼珠一转,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嚎哭起来,“这是欺男霸女啊!我可怜的外甥女啊!”
鲁秀芝忍不住对齐保健说:“这韩兵是瞎子还是傻子,咋找了这么个人家的姑娘!”
“我要上妇联告你们去!我要上北京告你们去!”杨霞的二舅妈哭着往韩兵身上扑,倒吓得天不怕地不怕的韩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