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情书,沈梦昔还真是收到了几封。
尚静以为她没看,其实她是看了的,看完还都收到了武陵空间。
有两封是不知何时放到她的桌洞里的,折成方胜或者心形的信纸,抄着名著和诗歌中的段落,字体稚嫩,看得沈梦昔嘴角泛起姨母的笑容。
有个胆子大的,上周在车棚里,亲手将纸条交到她手上,然后扶着自行车,扬起下巴,宣誓般说:“齐宝珠,我要追求你!”
尚静吓了一跳,大大的啊了一声。
沈梦昔没有接纸条,摇摇头说:“谢谢!”
然后推车走了。
那男孩追上去,将信封扔到她的车筐里,转身就跑。
尚静也连忙跟上,跟她说:“打开看看啊!”
沈梦昔里,“不看。”
“你都看过我两封了!你也太不仗义了!”
“是你主动给我看的。”
尚静气得跳脚,“不理你了!”
齐保平毕业分配到了林业局,其实他是有机会留校的,但他没有争取,齐保康对此十分不理解,说他没有远见,以后必定会后悔。
齐保平一笑置之,他心中有着建设家乡的理想,他要为改变家乡的落后做出自己的贡献,还有就是,邹艳梅定向分配回了嘉阳一中。
他们两人早在大一下学期,就确立了恋爱关系,只是没有明确地公之于众。
四年里,他们鸿雁传书,纸短情长,只有假期才能见面,虽不像小说里那般曲折热烈,但是一段分离之后的重逢,总能让两人感情增进,倍觉珍惜。
邹艳梅毕业分配到一中,接替一个刚退休的老师,教初二三个班级的语文,正好就有沈梦昔他们班。
嘉阳县大学毕业生并不多,两人其实十分般配。
当齐保平正式跟家里宣布谈恋爱时,鲁秀芝板着脸问:“你二哥还没对象,你着什么急?”
齐保平哭笑不得,“妈,都什么年代了,还按排找对象?我二哥拖到三十我也跟着不找啊?”
“邹艳梅?是不是砖厂老邹家的姑娘?她妈叫董小杰?”鲁秀芝停下手里的毛活儿,一脸严肃地问。
“她爸是砖厂的,她妈叫啥我不知道,等我问问她。”
“别问了,就是她家!我告诉你,你俩处对象,我不同意!”
“为什么?”齐保平惊呆了,他觉得母亲早就觉察他在谈恋爱了,既然不同意,为什么不早点跟他说?
“她妈人不行,人品太差,年轻时就跟人胡搞,岁数大了,还扯老婆舌,背后说人坏话!”鲁秀芝看也不看齐保平。
齐有恒看她,“董小杰?好像初三时候还真处过一个对象,不过也不算啥,顶多是同学们起哄的。她啥时候扯老婆舌了?”
“哼,那是你爸的老同学呢!”鲁秀芝似笑非笑地跟沈梦昔说,“两人还是前后桌,可关心你爸了!”
“啧,你跟孩子说这些嘎哈?”
“当妈的那个德行,当闺女的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宁可我儿子打光棍!也不要这样的儿媳妇!”鲁秀芝一拍沙发扶手,将毛衣摔到沙发上,“跟她嘎亲家?美得她!”
鲁秀芝比齐有恒低两届,对于他的同学了解并不多,上个月,齐有恒初中时,特别招女生喜欢,有个叫董小杰的女生,是班级最好看的女生,人称董小姐,就坐在他前排,总爱回头问他数学题,还把带的午饭给他吃。
鲁秀芝心里就不是滋味了,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婆婆相中的媳妇,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丈夫不过是谨遵母命而已,他心里应该是喜欢那个董小姐的吧!
越想越气,现在儿子又要跟她的闺女处对象,将来跟她做了亲家,两家来往自然密切,这日子还能过吗?
她又记起去年在侄女的服装店,遇到邹艳梅,她半开玩笑地说自己,“我就觉着门口一黑,还以为是狗熊拍门了呢,原来是你啊!”
鲁秀芝当时没太在意,还笑着回她,“真是熊拍一下,你就嗝屁着凉了!”
现在想来,越想越不对劲!她打开衣柜,看着貂皮大衣,“哼,你一辈子也买不起,你倒是想像个熊!”
得知齐家不同意,邹家也开始反对了。
齐保平和邹艳梅两人十分痛苦,沈梦昔在课堂上眼见着邹艳梅一天天消瘦下去,齐保平也整天不说一句话。
爱情这东西,只有遇到阻力,才会升华。
本没有那么出色的人,都在心里变得无可替代。
这天,晚饭后,齐保平对鲁秀芝说:“妈,你不让我和艳梅处对象,我尊重你,我不处!但是,我跟你发誓,除了邹艳梅,我谁也不娶!”
最后一句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鲁秀芝差点被气死,指着齐保平,“老三!你就这么气你妈?”
齐保平声音哽咽,“是我气你吗?是你不让我幸福!”他平生第一次跟母亲这么大声说话,“是你不让我幸福!我们相爱四年多了!是你硬要拆散我们!这都九十年代了!你还搞婚姻包办!你就是欺负我孝顺,干涉我的婚姻恋爱自由!要是老四你能管吗?你能管得了吗?”
喊完这些,齐保平自己也觉不孝,一扭身出了家门,身后是鲁秀芝的呜咽哭声。
齐有恒劝慰妻子,“你看你,孩子大了,又处了那么多年了,怎么能说断就断,你这么做,让孩子跟咱离心了!”
“怎么的?你特别想跟他们家嘎亲家是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鲁秀芝指着齐有恒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