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芒?”常羲闻言微露惊讶之色,随即笑意更甚,“那你可真是问对人了。”
“你认识她?”
“何止认识?”常羲道:“她是木神,掌神界草木枯荣。你没觉得这种能力听起来有些耳熟吗?”
不久之前春夏秋冬路过庭院的场景出现在芫芜的脑海中。
常羲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木神这个神职是来到神界之后才设下的,第一代木神则是由那一代的月神从一众稚童中挑选出来,然后教授其操控万物枯荣的术法。”
“春日和秋日?”
“聪明,一点就透。”常羲不吝夸奖。
“可那不是月神独有的天赋吗?”芫芜不解道。
“是天赋不假,可是想要将其作用于实物,还要靠灵力作为媒介来连接。”常羲解释道:“而我们女和一族每一代都有一人具有这样的能力,亘古便有。时间长了,自然慢慢摸索出了一些门道,比如创造出一种效用相似的术法。”
“所以呢,木神操控草木枯荣的术法实则出自于我女和一族。虽然从第二代开始都是由他们自己进行传承,但前后两代木神并不以师徒相称,他们每一代所拜的师父都是和其同辈的月神。”
“占了辈分的光。”她笑道:“虽然如今的木神比我年长几千岁,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枯荣之术上早就超越了前一代的木神,即使我亲自找也很难找出错漏不足之处。但是这个挂牌师父,她见了还是要喊一声的。”
“西华至妙之地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要是想要见她,我让川以替我跑一趟,请她来月神府不就好了。”最后,她建议道。
“不必麻烦了。”芫芜却摇头,“我要亲自去西华至妙之地。”
“为什么?”
……
云栖挥别了玄女,躺累了就起来坐一会儿,坐累了就再躺下。总之,一连数日都没有出过那一片方寸之地。
但是既没有看到人过去,有没有盼到人回来。
“云栖?”
云栖盘腿坐在地上,看上去像是在入定调息,却几乎在声音响起的同时便睁眼扭头,以至于连分辨男声还是女声都没来得及。
“……你怎么会来这儿?”看清来人的面容之后,不由一阵巨大的失落,作势要起来的身体也落了回去。
“难道这是什么特别的地方,只能云栖神者过来,旁人却不得踏足?”川以一改平日里的随和有礼,开口便夹枪带棒。
云栖这才想起他曾经在葬莲宫的所作所为,不过此时却全然没有将嫌隙抹除的心思。他缓缓把头转回去,居然旁若无人地重新闭上了眼。
川以捏了捏手中的扇子,抬步上前:“葬莲宫一事,神者难道连个解释都不愿意给?”
“事情已经明摆在那里,少帝殿下难道没看到?”他闭着眼回道。
“云栖神者果真不负传闻,是名副其实地洒脱不羁。”川以发出一声嗤笑,“所以兄弟姐妹都能到处认领,也难怪偶尔有一个出了事你也全然不用放在心上。”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云栖睁眼看向川以,“你什么意思?”
“看来也并非全然不在意,”川以却并不正面回话,“也是,毕竟前不久还为她算计过别人,怎么能这么快就忘干净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云栖从地上跃起,和川以面对面站立,“说清楚!”
“怎么,神者难道想动手不成?”
“你说的是谁,说清楚。”云栖一字一句重复一遍,话玄墨淬火扇已经现于手中。
“看来姑母的话果真不假,”川以无惧不退,“有帝室标榜在前,子民傲慢无礼实属常情。”
云栖还有多少耐心,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所以玄墨淬火扇忽然挥出,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川以侧身避躲,同时祭出玉骨扇回击。二人你来我往,瞬时战作一团。
云栖出手一招比一招凌厉,川以亦紧随其后。但是不久便开始暗暗心惊,自己会败于对方手下的感觉逐渐强烈。
……
“把话说清楚!”云栖以扇为刀,对着川以面门当空劈下。
后者将玉骨扇打横放于面前,扇子在刀锋般的灵力落下之前瞬时出现一个比原身大出数倍的虚形。一刀一盾于空中相遇,随即与对方玉石俱焚。反向迸发而出的气力冲向出招的两人,后者被迫出招抵挡。
“你到底遇见了谁?”
云栖这一次没有立即出招,让川以暗暗松了口气。不愿再多生事端,当即开口道:“自然是隐瞒戴罪之身前往葬莲宫比武的那名女子。”
他说话时面露嫌弃与鄙夷:“她一个被四处通缉的罪犯,居然还妄想拜入姑母门下,当真是可笑之极。”
“你见到芫芜了?”云栖闻言,因为打斗而激出的戾气顿时消散大半,“她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自然是牢狱之中。”川以对上云栖自然没有好脸色,说着话便要转头离开。
“哪里的牢狱?”谁料刚刚转过身,云栖已经来到面前。
“你想干什么?”川以怒道。
“我问你她在哪儿?”
川以没有立即回答,二人四目相对的过程中,杀机逐渐再起。
“我若是不想说,你,能,奈,我,何?”川以首先开口道:“还能将我杀了不成?”
云栖握着玄墨淬火扇的手血色逐渐褪去,青筋一根根暴起。
就在川以欲再次挥动手中的白玉玉骨扇时,却见云栖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