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场扩大了不止一倍,离得好远,便能看到那标志性的四根冒着滚滚白烟的大烟囱,一排排整齐的板房错落有致的围绕着整个基地,既不会太刻板,整体又显得很整齐。
似镜的盐湖,依旧晶莹剔透,天空如沐浴后般洁净把盐湖衬得蔚蓝,朵朵白云映照其中,很有点海市蜃楼的感觉,置身其中,如梦般整个人都不觉开阔起来。
“好美,”薛畅禁不住赞叹,这一刻她有些理解那些和平爱好者的初心了,心如止水其实有时候也不错,宁静与和平原本就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吧?
“嗯,不过咱们的畜牧场更美一些。”多吉估计是司空见惯了,在他的心里,哪里都美不过他的畜牧场,大片大片的草场上绿草青青,成群的牛羊闲适的踱步其中或低头吃草,或侧卧在一边悠闲的晒着太阳,偶尔几只幼崽忍不住你追我赶的嬉闹,惊起草丛中正在觅食小虫子的鸡群那边的美是生动的,更贴近生活的,更有生机的
“哦?你还挺自信,回头咱们也去瞧瞧。”应该是各有各的美吧,薛畅心里这样想着。
远远的,一车车的盐坯沿着深深的车辙正运往盐场,目测十几车之多,大大小小的盐坯或晶莹剔透或呈深褐色,还有泛着乳白的,都堆积在一起,车辙很深,车夫艰难的操纵着拉车的大马,偏左或偏右一点都不行,卡到骨碌,就更没办法前行了。
“大伯,您这车盐坯很重吧?”薛畅催马上前,与一个老汉攀谈起来。
“嗯,快千斤了。”看样子老汉心情也不错,笑呵呵的回答。
“一次拉这么多,辙又这么深,车不好赶吧?”多吉问道。
“可不是,现在还好些,就怕到了大雪天气,估计就寸步难行喽!”老汉叹了口气又解释道:“所以趁现在还能看清路,多运一些,赚些钱。”
“你们这盐坯是随便往盐场送吗?”薛畅问。
“哪能呢,之前是有固定的地方,盐坯都是有人专门看着的,现在是运送车是固定的,盐坯倒是随便采了。”
“哦,那就是不论你们一天采多少,他们便收多少,是吗?”
“嗯。只要是我们的车送进来的就收,并且从不拖欠工钱,每天结账,东家可是做大生意的,可成全了我们这些穷人了”谈起东家,老汉的话更多了起来,看得出他是真心感激的,也很高兴做现在这份活计
“大伯,就没有别人眼热你们的活计,托你们帮忙把眼皮运进盐场?”永康插嘴问道。
“年轻人,你说的那情况还是好的,现在近处的盐场里你想自己采矿都不容易了,好些人都是提前采完在那等,等我们的车过去了便只能装他们的盐坯,那些矿就不让我们动,所以想多赚些我们便只能去更远一些的地方。”
“没人管吗?”薛畅问。
“有,哎,那边听说管的人去了便一窝蜂的跑了,你去管谁?等管的人走了,他们又回去了,来来回回的折腾,时间久了就是管的人也懒得理了,再说哎,不说这个了。”老汉说着说着突然就停下了话题,叹气又摇头的。
“大伯,为什么就只用你们几个的车运盐坯呀?就没人去找管事加个车啥的吗?”多吉见老汉有话没说,便又重新找个话题。
“当然有了,可我们是之前跟那东家签了契约的,所以只要我们的盐坯。”
“那加车再签契约不就行了吗?”
“额可不像你们想的那般容易,契约都是有章程的,随便加车,东家不就知道了吗?到时候还哪里去赚孝敬?”老汉给了多吉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儿,又笑呵呵的道:“如今这般,我们也知足,眼看着日子好过了,这还都多亏那个东家”正聊着天的老汉突然把车停了下来向前张望,“前面好像谁的车又卡住了。”
薛畅等人也随着老汉的视线向前看去,只见更远处的车队的确已经都停了,好几个人正在费力的推着马车“我们去帮忙。”多吉和永康见势便自告奋勇的骑马前去了,只留下好汉和薛畅还等在原地。
“经常有车卡住吗?”薛畅问。
“嗯,我们还好些,路都走熟了,那个卡住车的是个生手,他爹病了,如今这小子是替他爹来赶车的。”老汉唏嘘,哎,穷人挨欺负哦。
“哦。”薛畅听出了老汉的隐瞒,也没追问,继续道:“如今就你们之前签契约的几个车再无其他了吗?”
“嗯,就我们几个。”
“你们盐场不是都扩大了吗?就你们几个车那盐坯够用吗?”
“小丫头,还是别问那么多了,规矩都是说给守规矩的人听的那些个管事听说都是京城里来的,势力大着呢,可万万别不小心就得罪了谁。”老汉担忧的告诫了薛畅一句,看这丫头就是个好心的,出门能带随从的肯定是有钱人,也不嫌弃他们这些糟老头子,还跟他聊天,关心他们的疾苦,又帮忙推车可就是年纪小了些,不太懂得避祸。
“看大伯就是好人,无碍的,只跟您聊聊,不出去说,”薛畅笑着盛了老汉的情又继续道:“咱们这边的盐如何卖?你们可以买得到盐场的成品盐吗?”
“我们是肯定买不到的,成品盐哪是我们这些干粗活能见到的?那得是大管事之类的才有权利呢,丫头若是想买,等会到了盐场就去找他们领头的说一说记得要悄悄的哦。”老汉越说声音越轻,最后还低语的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要悄悄的?”薛畅一脸诧异的故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