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日产子这事,朱夏郡守觉得可行。
封凛凛想了想,也觉得可以。
反正试一试又不吃亏。
她说道:“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泄露,连皇上也不能说。”
凤轩一愣,了然的点头:“好……只是要苦了妹妹,若是七日后没有生产的征兆,就要催产了。”
封凛凛苦笑。
别说催产,剖腹产也得干。
痛苦她一个,拯救千万家。
只是不能让尤二郎知道。
那家伙看起来是条好汉,实际上有颗玻璃心,催产这种事,若是让他知道,肯定又要大呼小叫了。
事关重大,封凛凛连小黄蓉都没有说,与其考验人性,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让她知道。
蔻儿也对内情一知半解。
封凛凛大晚上不睡觉,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蔻儿起夜看见,拿着披已经到了夏天,但夜里风凉,您这么走动,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封凛凛说:“我心里燥热,睡不着,非得这么吹吹风才能睡下。”
蔻儿也没怀过,听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好吧,蔻儿陪着小姐,要不要来壶茶?”
“一喝水就要跑茅房,太麻烦了。”
“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喝了呀。”
“那好吧,来一壶。”
然后主仆二人在院子里溜达。
自打和侯蒙见过面,敌方阵营消停不少,原本布在江面、预备渡江的战船也都撤回对岸。
皇帝还以为是那顿火锅的缘故。
封凛凛把前因后果告诉了凤轩,凤轩说:“大概是你说动了侯蒙的心思,而且……”
他垂眸看了一眼封凛凛的肚子:“你马上就要生产了,侯嫔大概也劝说过侯蒙,让你平安待产。”
封凛凛挺欣慰:“侯妹真够意思。”
凤轩微微一笑,扭头看向江面。
如果单凭侯嫔,根本左右不了这样的战局。
让凤邻安全生产,大概是侯蒙和千重的意思。
对侯蒙,妹妹以上签换下签,结果身遭险境,几乎丧命。
对千重,她供奉了可观的香火,名义还是为侯嫔祈福。
这两人也算君子,宅心仁厚。
可惜,战争是残酷的。
他们还是嫩了点。
封凛凛日走夜走,终于在第六天夜里,羊水破了。
她没有经历过生产,羊水一破就不由自主的流了眼泪。
可她还是稳住情绪,不吵不闹,堪称平静的把身边的皇帝推醒:“二郎,叫产婆……妾身好像要生了……”
皇帝一听,一骨碌爬起来,披头散发的冲出去叫人了。
产婆是早就在住所候命的,一得到传令就带着全套家伙进来。
漫长的生产开始了。
封凛凛知道生孩子疼,但是没想到这么疼。
她感觉自己掉进了滚油里,惨叫声连她自己听了都瘆得慌。
让神经恨不得罢工的阵痛只是前菜,断断续续,从黑夜一直持续到天明。
她不能昏过去,又要保持清醒,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上汗如雨出,把褥子都给打湿了。
蔻儿和小黄蓉都是第一次见识生孩子,一边被产婆支使的团团转,一边吓得淌眼抹泪。
女人生孩子真是太受罪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姐生个孩子都叫的跟杀猪一样。
皇帝已经穿好衣服,在产房外焦急的走来走去。
封凛凛一直在叫,嗓子都喊哑了,皇帝在外无人可以依靠,只能一把拽住站在一旁的凤轩大舅子。
凤轩发现皇帝的手抖得不成样子,眼眶也红了。
看来是真的担心妹妹。
凤轩在皇帝背上轻轻拍了拍:“皇上,不必忧心,妹妹福泽深厚,身体强健,必能熬过这一关。”
皇帝得了昨夜以来的第一声安慰,立刻抓紧凤轩的衣袖:“当真?”
凤轩看着这个和自己年岁相差无几的年轻皇帝,心里暗叹一声,脸上依然温和平静:“草民不敢欺君。”
皇帝这才点头,自己安慰自己:“对,阿邻力气大,还心肠好,常给寺庙捐香火,谁有事她也不会有事的……”
凤轩不好附和这话,于是保持沉默。
他听着房里的惨叫,抬头看了看天,默默计算着天象与妹妹产子时间能否重合。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天边都泛黄了,孩子还没生出来,封凛凛尖利的惨叫变成了有气无力的苟延残喘,产婆已经给她灌了三次参汤。
屋里亮起了油灯,灯火如昼,暖烘烘,摇晃晃,封凛凛紧紧抓着房梁上垂下来的绳子,产婆说什么她都听不到,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意识海里,系统也在给她加油。
因为还没失去意识,系统在意识海里播放了一些标注着“公益”的分娩科普片,封凛凛一边生孩子一边看着电子屏在意识海里闪烁,连骂系统的力气都没有了。
有科普片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这个时候让她看,真他娘的马后炮!
就在黄昏将尽、长夜将至的时候,一颗明亮的白色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气势雄浑的划过天边。
待在产房外的人们全都惊呆了,仰头看着这百年难遇的异象。
苍穹巨大,足够让所有人都见到流星从北划到南,就在流星即将消失的时候,大流星尾巴上的光变成了淡紫色,然后被降临的夜幕完全吞没。
也就是在这是,产房里传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同时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哇——”
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