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殿下说的这些,完全是子虚乌有,心逸断不会承认。”这栾心逸到底也是个有些胆色的,项云瑾都已经将事情抖落到这个地步,她犹自咬死了不认。
可这些年在朝堂上,项云瑾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一招对他而言委实无用。
“这么说来,你是要选另外一条路了?”项云瑾似乎已经不耐烦再跟栾心逸浪费口舌,说话间,他已是站起了身来,“栾小姐,你太低估本王了,你以为本王手里没有一点证据,就来找你说这些了吗?路是你自己选的,到时候后悔也没用了。”
静太妃手边的清茶刚喝了两口,就见项云瑾从暖厅回来,栾心逸跟在他的身后,一副神情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的模样,连脚步都是虚浮散乱的。静太妃见状,不由心中一紧,能让心逸失态成这般模样,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今日打扰静太妃和栾小姐了,既然栾小姐不愿意这桩婚事,那对方送的这个聘礼,本王也只好拿回去还他了。”
听到项云瑾这样说,静太妃反倒有些纳闷,听睿王这话,也没有要强迫的意思,那心逸何至于失态成这个样子?
当着项云瑾的面也不好多问,静太妃本准备待他走了,再仔细询问自家侄女。可谁也没想到,项云瑾刚转身走了两步,栾心逸就像是突然之间大梦初醒一般,快步追上项云瑾,“殿下!”
项云瑾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瞧着栾心逸,眸中皆是了然之色,却仍是故意问道:“栾小姐还有事?”
“这聘礼……我收下了,婚事……我答应了。”栾心逸紧握着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乎要将掌心掐出血来,才勉强能支撑着自己将这句话说出口。
项云瑾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将手中的锦盒递给栾心逸,“那就恭喜栾小姐了。”
栾心逸松开拳头,伸手接过那锦盒,可她看着锦盒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双臂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几乎要将手里的锦盒摔在地上。
静太妃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但且放开心逸异常的反应不说,他们二人单独聊了一番话,就这么把心逸的婚事给定下了?这未免也太草率了,自己甚至连对方是谁都还不知道呢。
可项云瑾显然没有要跟静太妃解释的意思,等静太妃走上前来欲询问的时候,项云瑾已经转身离开了。静太妃只好从自己的侄女口中探问,“心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睿王殿下到底在替谁做媒?你怎么就这么将对方给的聘礼收下了?”
栾心逸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失了肌骨一般,眼看着就要软倒在地,静太妃大惊,连忙伸手将她扶住,“心逸!你怎么了?”
“姑母,我不想嫁,我不想嫁……”说着,整个人靠在静太妃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
三日之后,京中有一桩喜事传开。经由睿王殿下亲自出面做媒,静太妃和栾家老爷、夫人首肯,皇帝亲笔御赐,栾家嫡小姐栾心逸与淮国公府长公子范文浩缔结婚约,择吉日成亲。
这桩婚事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栾家跟淮国公府门第相配,栾小姐和范公子年纪也正相当,喜结联姻无可厚非。但这桩婚事的轰动之处就在于它是由睿王殿下亲自出面保的媒!
睿王殿下是什么人?打小就跟在先帝身边习朝政之术,满心满眼只有家国大事,何时理会这等琐事?是以,众人都觉能让睿王殿下亲自出面保这桩媒,可算得上是栾小姐和范公子的无上荣耀。
但栾心逸和范文浩本人可并不这么觉得。
京城一家生意火红的茶肆中,栾心逸戴着幂篱低着头路过众人,径直上到二楼的雅间。
推开雅间的门,里面已经有一人在等着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睿王殿下怎么会知道……”栾心逸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范文浩给打断,“我的姑奶奶,你小声点儿行不行?”
范文浩赶紧起身把门给关上。
二人坐下之后对了一下事情的始末,仍是猜不透项云瑾究竟是怎么知道侍女自尽以及他们两个联起手来故意接近风清漪之事的。
“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睿王殿下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而是皇上已经下旨给我们两个赐了婚,我们以后该怎么办!”栾心逸这三天来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一闭上眼就会想到自己跟范文浩成亲以后的景象,每每都被惊出一身冷汗。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嫁给范文浩,否则自己的一辈子就毁了!
相比较起栾心逸,范文浩则要显得淡定得多,“还能怎么办?圣旨都已经下了,难道抗旨不遵不成?”
看着范文浩这般不在乎的态度,栾心逸恼道:“你当然无所谓,反正就算我们两个成了亲,你还是一样可以出去鬼混,你依旧可以做你的fēng_liú公子,左拥右抱、逍遥自在,而我呢?只能每日里守着一个流连秦楼楚馆的丈夫,困在淮国公府那一片天地之中。”
听到栾心逸这样说,范文浩也恼了,“你以为我乐意娶你啊?我娶一个心里装着其他男人的妻子,我心里很高兴是不是?”
这个女人不仅知道自己做过的丑事,心里还爱慕着其他男人,自己娶这样一个女子回家,也膈应得很好不好。
栾心逸强压着对范文浩的厌恶,冷声道:“好,很高兴在这一点上我们达到了共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想办法毁了这桩婚约。”
“毁了这桩婚约,你说得轻巧,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