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要去,自然不能正大光明地去。等入了夜,她方无声息地潜入了春喜班。
这个时辰,所有人都已经入睡了,芳菲虽看不见,可她本是妖,墙壁、桌椅这些对她来说都不是障碍。
结果在春喜班转了一圈儿也没发现有什么妖邪之气,失望良久,才默默回了珍馐斋。
“是不是跟上次沈家的事情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鬼,只是人再作祟?”管郦猜测道。
风清漪赞同地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难道是有人故意针对春喜班?不知用什么法子接连害了他戏班里的两个花旦?
翌日,风清漪跟项云瑾一起吃饭闲聊的时候聊到了此事,项云瑾听罢之后也怀疑是有人故意加害,不然这么巧合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那班主报官了吗?”下毒?或是别的什么手段,都是有可能的。
“报了,但听说官府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估计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现如今连外人都怀疑是有人故意给吉珍还有杉月下毒,春喜班的班主又如何能不怀疑?早就报了官了,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你对这个案子有兴趣?”
“你没兴趣?接连两个花旦坏了嗓子,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项云瑾摇了摇头,“要么就是被人害的,要么就真的是巧合。这么巧合估计不大可能,那十有**就是被人害的。”这种案子他见得多了,也没什么兴趣。
“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找人帮你去京兆府问问情况。”
“用不着问,就连春喜班的班主都一点消息都没收到,那肯定是官府那边什么都没查到。”
“京兆尹查案的能力还是有的,若他果真什么都没查到的话,那这件案子也着实是有些意思的。”
结果风清漪从睿王府回到珍馐斋之后,刚一进门,管郦就走上前来,告诉她春喜班的那位吉珍姑娘正在里面等着她。
“哦?她来找我有说是为了什么事情?”风清漪也是没想到她会来找自己。
管郦摇头,“她没说,非说要等见到了姑娘您之后,亲口跟您说。”
“行,端杯茶过来吧。”
风清漪这才去见了吉珍。
一阵子不见,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儿,憔悴了不少,再也没有了当初那股盛气凌人的劲儿。
“风姑娘。”见得风清漪进来,她起身相迎。
“不必多礼,快请坐吧。”
这时管郦端了茶水进来,风清漪接过茶水慢慢地抿着,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
坐在对面的吉珍犹豫了片刻之后,开口问风清漪:“风姑娘,我听闻你懂仙法道术,能驭洪水、降妖邪,不知……姑娘可有什么法子让我的嗓子好起来。”
风清漪凝眸看她,“吉珍姑娘,你的嗓子出了问题之后,可去看过大夫了?”
“看过了。”吉珍垂眸失落道:“大夫说没法子治,一辈子只能这样了。”
“既然大夫都这样说了,吉珍姑娘你以为我会有什么法子?”
“书上说,会法道仙术者,能使盲者复明,聋者复听。风姑娘若是愿意帮我,多少银子我都可以付的。”
风清漪笑着摇了摇头,“那都是话本上瞎编的罢了,生病了还是得靠大夫,吉珍姑娘最好还是去找大夫想想法子。”
其实并不是不能,只是……有得必有失,你要付出的代价可能比你得到的还要多,倒不如老老实实地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怎么是瞎编的呢?明明就可以。风姑娘,你尽管开口说个数,哪怕倾尽我的积蓄我也愿意。”
她这话可不是随口说说,这些年,她在春喜班也赚了不少银子,数目十分可观。
风清漪此时却另外意味地瞧着面前的姑娘,“你好似很笃定我有法子,为何?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没人跟我说什么。”吉珍一闪而过的心虚没能逃过风清漪的眼睛。
“我只是觉得,风姑娘你连洪水都能治住,恢复我的嗓子对你来说应该只是小事一桩吧?只要你能把我的嗓子治好,随便你要什么都可以。”
“吉珍姑娘,你在来找我之前,是不是找过别人帮你了?”风清漪忽然问道。
“我没有。”她一口否认。
可她这反应在风清漪的眼里可不像是没有。
“既然如此。吉珍姑娘,那我还是之前的话,我没法子。你也瞧见了,我这里的芳菲姑娘就看不见东西,我要有法子,早就助她复明了。吉珍姑娘,恕我多一句嘴,有些事情不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否则会反过来伤到你自己的。”
吉珍像是被屁股底下的什么给蛰了一下,听到风清漪这话,立刻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打扰风姑娘了。”
言罢,直接就开门走了出去。
风清漪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茶杯,拿起来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妖邪嘛,或许是没有,但可能有点别的东西。
又是几日过去,人们渐渐不再议论春喜班的事情。京城脚下多是非,每日层出不穷的新鲜事,官府那边又迟迟没有查到什么,人们也渐渐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只苦了春喜班的一帮人,尤其是那位班主,如今两个花旦都坏了嗓子,没人能顶上,整个班子惨淡不已,连锣都开不了了,眼见着戏班子撑不下去就要散了。
杉月嗓子坏了,唱不了戏,最近都在家中养病。听到有人敲门,她没理会,可是没想到对方锲而不舍,她又恐会吵到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