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有其他要告诉我的了?”项云瑾紧紧盯着风清漪的眼睛问道。
风清漪摇头,“只能说这么多了。我以为只这些就够了。”说到这里,风清漪嘲讽一笑,“风姑娘神通广大,只告诉这些,对于她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吧?”
“你究竟是不能说,还是不愿说?”
“既是不能,也是不愿。”
项云瑾终于将目光从她的脸上收回,起身道:“既然栾小姐不肯说,那本王就不多留了。”
言罢,便是转身离去。
邢元清办事利索,当天离开了栾府之后,立刻就去了画坊,次日便将所有风清漪要的画都买齐送到了栾府。
那荷包邢元清本是想要还给风清漪的,毕竟荷包这种东西不是随便可以收的,万一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但风清漪说,这荷包只是侍女们闲时拿来绣着玩儿的,父亲和哥哥用的也都是侍女们绣的荷包,并无不妥,他只管收着便是。
邢元清一听,心想也是,这荷包分明是给男子用的,怎么说也不会是栾小姐的,这么一想也就放心了。
这荷包料子上乘、绣工精湛,自己还从来没有用过这样好的荷包呢,如今沾沾栾小姐的光用一回也无妨。
风清漪又是在家闲了两日,这日原本日头正烈,却突然间有乌云滚滚而来,天色刹那间就暗了下来,天空之上浓云密布,瞧着颇有几分吓人。
楚楚一边瞧着天色一边将其他窗子都关了,只留风清漪面前的这一扇,然后站到风清漪身后,透过打开的窗子瞧着天色,“这天色暗得有些吓人,好像一下子就要到天黑了。”而此时分明才刚刚过了午时。
风清漪则只是淡淡道:“看来是要打雷了,今日这雷……恐怕是不轻。”
蓬枭屡屡阻止天灾,违背天道,自然是要受到天谴的。
风清漪的话音落下没多时,就见空中一道闪电,几乎照亮了半边天空,看得人心里直发慌。
“小姐……我们还是进屋去,把窗子关上吧,瞧着怪吓人的。”
风清漪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窗前。
门窗紧闭,楚楚将房内的烛火都给点上,这么一来,还真有些身处夜晚的错觉。
外面雷声厉厉,响彻云霄,地上所有鸡鸭鹅犬,也都吓得找地方躲起来,不敢乱动。
不多时之后,一场急雨落下,天空尤自电闪雷鸣。
楚楚也不敢乱动,紧紧贴在风清漪的身边,怪道:“今天是怎么了?感觉像是要天崩地裂似的。”
风清漪倒了杯茶递给她,“放心,天崩不了,地也裂不了,只是一场雨而已,不必害怕。”
却不知此时蓬枭是个什么心情。
而风清漪不知道的是,今日原本是秦观主下葬的日子,飞云观的弟子刚要扶棺出观,却忽然间天色大变,如此惊雷暴雨,实在无法继续将秦观主下葬,只好又回到观中,等雨停了,再行下葬。
可是谁能想到,这雷雨竟是一直持续到了晚上都还没停,飞云观众人只好又等了整整一夜,直到翌日天渐亮了,大雨方才停下,这才得以将秦观主下葬。
秦观主的后事处理罢,秦胥阳便正式成为了飞云观的新任观主。
“观主,师父虽已下葬,可杀他的凶手仍在世间好生生的活着,师父如何能瞑目?不如……让我去牢中将那只狐妖给杀了,还有那个栾心逸,我们也绝不能放过她!”
此人跟秦胥阳一样都是孤儿,当年他被遗弃在飞云观门外,是秦观主收留了他,将他抚养长大。但他没有秦胥阳的天资,在飞云观中一直平平无奇,但他对秦观主的孺慕之情绝不比秦胥阳少。
自从那日从栾府回来之后,他心里一直都有些愤懑,在他看来,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查的,簪子、残留在师父房中狐妖的妖气,这足可以证明师父就是被那只狐妖所杀。那狐妖是受栾小姐指使,肯定也是真的。不然那狐妖为何要杀师父?师父最近可从未跟什么狐妖交过手,可却的的确确跟栾小姐有些过结。
风姑娘救百姓们于危难之中,是个有善心之人,他不信她会说谎陷害那栾家小姐。
他不明白,为何胥阳师兄还不找那只叫束玉的狐妖还有栾小姐报仇。
秦胥阳拍了拍他的肩膀,“齐师弟,你先别着急。我们虽是道士,可既然身处大泽,也得遵守大泽律法,在刑部未查清事实之前,我们不可滥用私刑。”
“滥用私刑?我们用什么私刑了?那束玉本来就是只妖,而我们飞云观就是降妖除魔的,就不应该将她交给官府,官府的那些人懂什么除妖?”
“可既然刑部已经接受了,我们也不好贸然插手,先等着刑部那边的结果吧。”
秦胥阳对师父之死仍有怀疑,那只狐妖分明没有杀过人,怎么会是她杀了师父?可又是什么人想要嫁祸给她,嫁祸给栾小姐?风姑娘?
肯定不会!风姑娘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就算她不喜欢栾心逸,也不会将这样的罪名胡乱地推到栾心逸的头上。
可风姑娘为什么坚持说是栾心逸指使那只狐妖杀了人?难道她看不出那狐妖并未沾过人血?这完全说不通啊。
秦胥阳一时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中,因而并未注意到自己师弟眼中闪现出的重重杀意。
他不知道,就在自己转身离开之后,他的这位齐师弟立刻就找自己的同门师兄弟换了岗。
“今天我替你去牢里看着那狐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