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卓是真没想到,本为了让两个娇滴滴小姑娘少走路的好心,最终却让她们两人反遭了这么大的罪。
他一时困惑不解中,心底也越发迟疑,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就变小放慢了。
“喂!究竟,还要多远才到?!想害我们就来明的,姑奶奶还怕你不成?用这卑鄙手段,真让我瞧不起!”
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的紫竹,刚缓过口气就再忍不住满心怒火,夹枪带棒一顿嫌弃加训斥,倒也顺便卸了心头邪火。
只可惜,刚吐的天昏地暗,让这番怒吼不仅中气不足,连气势都弱了不只三分,听来好似才落地的小奶猫张牙舞爪。
田卓好心办坏事正满腔郁闷不快,加之心底里也怕被误会居心叵测算计人使阴招。
但眼下可好,怕什么来什么。
这“软肋”被紫竹一语中的还可着劲的洒了一罐儿的盐,他哪里能忍?几乎是瞬间就横眉瞪眼的回敬道:
“你什么意思?小爷光明正大和你赌,你都玩不过我,还用得着耍手段?不过是为让你们少走几步,才选的近路……我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
梅兰本捂着胸口顺气,见状忍不住深深一叹。边摆手将又瞪成斗鸡眼的两人分开,边气若游丝的苦笑着劝道:
“我说两位小祖宗,您们可都省省力气吧。有这功夫,快走几步,等到了地方再吵也不迟吧?起码还能有口热茶漱口润喉,不是?”
紫竹本就愧于拉姐妹趟了这浑水,凭白到这儿遭这份罪。听到这话,火气立时被歉疚压下去大半儿。
田卓也正自愧疚,且若对象不是紫竹,他还真从没与女子拌过嘴,更不用说去做针尖对麦芒的事了。
这一瞬,两位冤家倒也颇默契,几乎同时哼了一声吼,纷纷将脸别往另一侧。
梅兰见引开两人的注意,总算“劝架”成功。暗中摇头笑叹的同时,她顺势抬手一指不远处的屋檐下,继续道:
“那家小店,可就是咱们要去的地方了?”
顺着青葱般的细指,只见一半新不旧,根本看不出原色的酒旗,好似刚被打湿的落汤鸡般垂着双羽躲在角落。
但虽这般不起眼,可放眼望去比他们之前身处的小巷宽不了多少的整条街,也没一家比那儿更像样的店家。
紫竹嫌弃的地哼了一声,“既然就在眼前,走吧。”
可谁知,她脚下才迈出一步,就被田卓抬胳膊挡住了。
“不是那儿。只有在那家住的,才让打尖儿。且味道也远不及,我领你们去的地方。咱们要去的是这儿。”
田卓说着扬了扬下巴,示意一旁木门半掩,像住家多过小店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虽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在三人瞩目的这片刻里,竟已有三四人陆续迈入那木门。
紫竹与梅兰对视一眼后,具看到对方眼中的好奇与不解。
反正有人领路,且她们此番出行可是经了郡主殿下首肯与“陪同”的,晾田卓这小子不敢玩儿花样。
在心中给自己鼓完气,紫竹当先拉起一旁还有些犹豫的梅兰,大步向目的地走去,口中还不忘奚落对头。
“说什么绝世美味,就这样不起眼的小地方?能有齐全的柴米油盐就算烧高香了吧。”
梅兰听紫竹说的越发不像话,暗中掐了对方一把,趁其转头时低声劝告道:
“小姑奶奶,你也适可而止嘴下也积点儿德吧。仔细人家被真激的不管不顾,到时候到郡主面前告你一状……你还记得吧?咱们出来前,郡主怎么和咱们说的!”
紫竹明显一顿,虽嘴硬的又低哼一声,但气势眼见着没那么盛了。
梅兰见状,暗松了口气,又惊觉原本一直在身前的少年,此时怎么还没赶上来,不会真被刺激的要回府吧?
就在心中暗悔自己乌鸦嘴,边转头想努力扭转局面时,梅兰却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
身姿挺拔的少年,此时正望着飘扬酒旗的那家不知在想什么,她立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开口,笑言道:
“小兄弟在想什么?这里我们都是第一次来,还要劳你上前引路和打点。”
田卓被唤回神,略一犹豫只微摇头,道:
“没什么,就是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背影。算了,咱们进去坐吧。”
……
乔装改扮后的丹阳,看起来已经完全就是市井中讨生活的小贩模样了。
只不过画皮画虎难画骨,只要她一抬眼,目光一扫任谁也没法忽视这瘦弱的小子了。
韩青岚看的苦笑又是摇头,与帮丹阳换衣服的小姑娘一起纠正过一遍言行举止后,索性让丹阳装胆小,若到地方想看什么,就从他背后偷看就是。
其他时候嘛,就老实的躲在他身后,且绝对不能抬眼与人对视。
丹阳也早被“折磨”的是一个头两个大,虽不甘这样躲躲闪闪畏畏缩缩,可一时也没有其他好办法,也只能点头同意。
两人带齐所有行头,又再验看一番确认没有太大破绽后,韩青岚打了一声呼哨,就领丹阳向四周围墙中的一处破损足够两人并行处走去。
直到此刻,丹阳才想起来四下仔细看了一眼。
与东街寺的宽度相差无几的小院,好像只有一进。四下里堆满了杂物,庭院里有一颗不高不矮的杂书,其上晾着许多半湿的衣服。
从那一堆补丁摞补丁,各式各样都有的衣物上能看出,这里应该住了不少人,且男女老幼大概都有。
但此刻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