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漫雪竹用莫如轩的衣物为莫如轩在魔族的界地立了一个衣冠冢。
季川拖着还未痊愈的伤体跟漫雪竹一起前来为莫如轩吊唁。
望着黄沙堆砌的小小坟头,漫雪竹泣不成声。
“师兄,对不起…从小到大你一直保护我陪伴我,我们两个的感情就像亲兄妹一样,可是…你却为了我而落得一个尸骨无存。师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漫雪竹将头轻轻的靠在季川的肩膀上,小声的抽泣着。
季川拍了拍漫雪竹,神情忧伤的说道:“如轩一直以来都是希望你和漫雪枫两人可以解开误会,重归于好。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我也是没有想到如轩会这样做。我们明明才刚刚重逢,连一句话还没有说上…”
魔族界地的阳光本就稀少,再加上日头停留的时间短。
才说了几句话便已是黑夜。
“师兄,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安眠吧。没有人会来打扰你的,我跟季川也会常来看你的。”漫雪竹蹲在地上,凝望了莫如轩的衣冠冢很久才缓缓与季川离去。
走在血河岸边,季川问漫雪竹。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雪竹。”
漫雪竹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悠悠说道:“回血猫族!”
季川停住脚步,“等我的伤好了,陪你一起去。”
漫雪竹看向季川的眼睛,“不必了,血猫族是我的母族。我想一个人回去清算这笔恩怨。”
“可是,我怕漫雪枫会…”
“不会了,漫雪枫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漫雪竹确定的说:“师兄死了,支撑她的意志力也就散了…”
漫雪枫在自己的床上睁开眼睛,她已经足足睡了三天三夜了。
那天她叫嚷着自己不累不困之后,在漫毅霖的书房踉跄了几步便飘飘悠悠的栽倒在地上…
这一觉醒来,漫雪枫的胸口开始阵阵抽痛。她的内心开始汹涌起无尽的悲伤。
她呆呆的坐在床上,坐着坐着便痛哭起来。
漫雪枫始终是不能接受莫如轩的突然离世,而且还是被自己亲手杀死。
她无法忘记莫如轩躺在自己的怀里渐渐化为血水的场面,它就像梦魇一样压得自己通不过气来。
漫雪枫在自己的房间里痛哭了许久…
终于在天黑之前,漫雪枫穿上了她登上领主之位时的那身华服。
漫雪枫推开门,站在门前的两个婢女见漫雪枫这一身华服皆神色惊诧。
“领主,您这是?”
漫雪枫眼神冷峻,“你。”她指着其中一个婢女。“你去告诉父亲让他赶紧将全族的人都召集起来,就说我有要事宣布!”
两个婢女相互看了看,便照着漫雪枫的吩咐去做了。
漫雪枫站在血猫族的大殿之上,族人开始一点一点的聚集在大殿中央。很快大殿便挤满了血猫族的族人。
漫毅霖坐着轮椅上被下人推至漫雪枫的身侧。
漫毅霖见漫雪枫一身华服,穿着隆重。便小声问道:“枫儿你这是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啊?怎么不多休息几日再处理族中的事务?”
漫雪枫看向漫毅霖,眼神冷峻,面无表情。
“父亲,我已经休息的够久了。我现在只要一闭上双眼就能看见师兄惨死在我怀里的样子…”
漫毅霖怔住,“枫儿…”
“父亲你不要说了。”漫雪枫转过头看向大殿中的族人,“我要宣布要事了!”
漫毅霖欲言又止,只好作罢。
漫雪枫朝着族人们大声说道:“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
殿中的族人停止喧嚣,一齐看向漫雪枫。
漫雪枫清了清嗓子,掷地有声的说道:“今天把大家都召集来,是因为有要事跟大家说。”
殿内鸦雀无声,族人都怔怔的看着漫雪枫。
漫雪枫正衣冠,双手抱拳朝着族人深深鞠了一躬。
族人皆接头接耳,窃窃私语。
“领主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啊是啊,怎么这么正式,是不是族里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啊?”
“大家静一静!”漫雪枫直起身,“咱们血猫族确实是有大事要发生。”
族人停止议论,看向漫雪枫。
漫雪枫环顾了一周,神色忧伤的笑了笑。
“身为血猫族的领主,我…有愧于族人!”漫雪枫声音洪亮。“当上领主之初,因我个人之故牺牲了很多族人。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怨言但是你们却不能直接说出来,现在我给大家畅所欲言的机会,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殿中的族人都开始胆胆怯怯不敢出声。
“你们不说吗?如果今日不说可就没有机会说了。”漫雪枫看向族人,他们依旧站在那里,不敢吭一声。
漫雪枫笑道:“也是也是,这几年我残暴严厉。对于那些反抗我的族人都是杀之而后快。如此想想,你们不敢说出真实的想法也是情理之中。好,你们不说我替你们说!”
漫毅霖脸色开始凝重,“枫儿,你是不是前几日受了刺激,所以今天有点神志不清,我劝你还是赶紧回房休息,不要当着族人的面胡言乱语!”
“我没有神志不清也没有胡言乱语,我今天只是想跟大家说说我的心里话而已。经历了这多多事,我也渐渐的明白了,我这么多年苦苦追求的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漫雪枫,你给我闭嘴!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是血猫族的一族之主。不要在这里说一些小孩子气的话,惹族人笑话!”漫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