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棠依听着荣妃这话,明白过来了,如今懿嫔仗着她那已经去世的姑母,打着感情牌复宠,那她自然更要借着母女情深的戏码,来给自己固宠了。
“额娘,看来昨夜有的人还真是不安分啊。”
荣妃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把即将要落在棋牌上的黑子收回了盒里,好好的兴致也被打扰了。
不过,太后已经点醒过自己了,懿嫔的手段怕也不仅仅只是这些,如今她复了宠,只怕还会有更厉害的。:
“她要复宠,那是迟早的事情,棠依,以后王爷若真是纳了其他人入府,那你可还真得小心点才是。”
傅棠依点了点头,她在庄子里学到的都是些为人处世,自保的本事,可如今进了这帝王家,那些个本事也算是用武之地不多了。
“额娘,你可生气?”
“没什么气的,如今本宫还有公主傍身左右,也算的上是天伦之乐。”
懿嫔送来的东西,荣妃都一一交给了太医查验,其余的也都还好,就是有一件小衫被单独拿了出来。
“这件衣服里可是藏了什么?”
荣妃让宫女把那件衣服放到了自己的跟前,她试着用手摸了摸,材质到于一般的相同,只不过在鼻隙间,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回荣妃娘娘,这件衣服看起来与我们平日所穿没什么分别,只不过这香气却是能要了公主的命。”
荣妃一听这话,皱起了眉头,看来这懿嫔还真是有备而来。
“这香气有何特别之处?”
“娘娘还请仔细闻。”
荣妃拿起衣服放在鼻子处,仔细的闻了闻,淡淡的香味间好似透着一股甜味。
“这甜味是?”
荣妃迟疑了,宫里自古的香料染至衣料上,会有甜味的,少之又少,而且这般清甜的也怕只有梨花。
“是糖。”
糖?荣妃不解的把目光投向太医,糖这个东西又粘又黏,用糖染衣料,这还真是闻所未闻。
“苏太医,这用糖染衣料,可是闻所未闻啊。”
苏太医笑了笑,的确这是一件闻所未闻的事,但这并不代表无人做过。
“娘娘,古书上有记载,蛮荒有种刑法叫做蜂食,便是在受刑人的皮肤上涂满糖,从而引得蜂子等前来食用,待蜂子们飞走后,受刑人会体无完肤,最后会因皮肤溃烂而亡。”
荣妃听着苏太医的描述,眼前不自觉的有了些画面感,好似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蜂,蜂拥而来,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苏太医,你的意思是,这件衣服会招来蜂子?”
“天气炎热,娘娘宫里又多种植花草,不得不防。”
“好,本宫知道了。”
荣妃让人送走了太医后,一个人坐在案前,看着那件小衫发起了呆。
她不敢相信,竟会有人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
“嬷嬷,把这衣服先收起来。”
“娘娘,看来这懿嫔还当真是为了固宠不择手段。”
嬷嬷这话算是说到荣妃心里头去了,要是她没猜错的话,一旦公主发生了任何事情,懿嫔都会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皇上想帮自己,在铁证面前也会无可奈何。
“也许她不知道呢。”
荣妃说完后,无奈的笑了,这么烂的借口,连自己都骗不过。
傅棠依百般无聊的在榻上发着呆,从荣妃那里回来后,她就一直在想着懿嫔送来的那些东西。
“福晋,败火的汤药熬好了,你快喝点吧。”
在这宫里,荣妃吩咐了小厨房给傅棠依准备膳食,山珍海味的,吃的她都有些上火了。
“翠喜,你觉不觉得这懿嫔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翠喜瞧着傅棠依那副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的笑了,明明早上还因为明成王的“不辞而别”难过的不行,这会子竟有这闲情逸致替旁人操心了。
“福晋,要奴婢说,您还是多想想王爷吧。”
“我想他干嘛,这个连走都不会说一声的人,有什么值得我挂念的。”
傅棠依有些委屈的崛起了嘴,说出来的话,音量是越来越小。
“福晋,其实是你不知道罢了,王爷走之前,可是在屋里和你待了好大一会呢。”
翠喜一边说,一边她的脚放进温水里。
“真的假的,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傅棠依有些怀疑的看着翠喜,这丫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会帮着明成王说话了。
“福晋,就你睡着了,别说是个人在你身边,就算是把你扔出去,你也不会察觉吧。”
“你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学的,嘴竟这般坏了。”
说着,傅棠依还故意用脚朝着翠喜踢了几脚水。
翠喜慌忙朝后躲去,竟不想把凳子靠倒了,一下子摔个人仰马翻。
看着翠喜那有些滑稽的模样,主仆二人更是笑的前俯后仰,整个西厢房里满是笑声。
第二天一早,傅棠依就去了荣妃的正殿,陪着荣妃用了早膳。
“棠依,本宫听说你前两日给禧嫔送了些东西?”
傅棠依这才想起来,那日让翠喜找人送到梧桐宫的谢礼,本想着第二日去趟梧桐宫,可这为着明成王的事,竟是把这事忘得死死的了。
“是,儿臣从王府寻来的,想着当作谢礼送去。”
“应该的,那日情况这般紧急,禧嫔还让出了她居住的宫殿给你休息,是该好好谢谢她。”
“额娘,王爷可有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