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总还是雨水多些,这小雨淅淅沥沥的不说多的,下了三五日也还是有了。
傅棠依坐在屋檐下,听着滴答滴答的雨声,瞧着远处婆娑的山色,心里好不自在。
“果然还是这个地方让人舒心。”
经历了这么些事情后,傅棠依也算是明白了,纵有千般万般的金银财富,也抵不过这心里短暂的舒适。
自从傅棠依走了以后,荣亲王就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面对着绿枝的画像,他的心似乎也不如从前那般的坚定。
“瞧着你的容貌,想的却是她。”
荣亲王摇了摇头,甚至于都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他从未承认过对傅棠依的感情,也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心。
这许久以来,他面对傅棠依的暧昧,关心,着急,甚至是宠溺,一直都在逃避。
“本王怎么可能会爱上那个野丫头。”
说出这话的时候,荣亲王自己都愣住了。
提起傅棠依的瞬间,他感觉心脏跳动的似乎是愈发的剧烈了。
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却是拼命的摇着头。
他答应过绿枝,此生只爱她一个人,绝不会做那背信弃义的花心之人,可是到了现在,他却对那些曾经说过的话,感到无能为力了。
“绿枝,你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责怪我?”
荣亲王语气轻柔,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幅画,而且一个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柔弱姑娘。
荣亲王和绿枝自幼就已经相识,绿枝的爹爹是当时太子府邸的管家,绿枝自小就生的娇美,凡是见过的男子,都忍不住夸上几句。
作为皇太子的儿子,荣亲王自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更何况几位哥哥们自幼体弱,也只有他和三哥能按时去先生那里上课。
小小的绿枝古灵精怪的,常常跑去学堂偷听,被先生抓到过好几次,久而久之,学堂里的小孩子们,没有不认识她的。
“你以后就坐我旁边学习吧。”
这是两个孩子的第一句话,也是荣亲王和绿枝之间的敞开心扉的钥匙。
幼年时的两人青梅竹马,相知相伴。
可所有的事情,却在荣亲王十五岁的那个夏天改变了。
管家因为协助其他王爵,来谋杀太子,被先皇处以极刑,当时还年幼的绿枝也跟着受到了责罚。
荣亲王听说绿枝也跟着受了罚,还跑到太子跟前求情。
当时还只是侧福晋的荣贵妃,瞧在眼里,却是疼在心里。
瞧着荣亲王和绿枝的感情这般好,她也是陪着在太子跟前跪了两天两夜的。
可从那以后,绿枝就变得不一样了,对所有人沉默寡言,唯独和荣亲王在一起的时候,还能说上几句话。
久而久之,两个人之间自然也就互生了情愫。
可就在荣亲王向荣贵妃商议,要求娶绿枝的时候,荣贵妃却誓死不让,还扬言要把绿枝处死,为了这事母子俩的关系,一度陷入了谷底。
为了让荣亲王死心,打消娶绿枝为福晋的念头,荣贵妃这才安排了傅棠依嫁入王府。
“王爷,宫里来信,贵妃娘娘让你立即入宫一趟。”
九七也不想打扰荣亲王,自从傅棠依走了以后,整个王府都变得冷清了。
瞧着荣亲王恢复了的冷酷嘴脸,九七的心也是悬到了嗓子眼。
“知道了,本王收拾收拾就去。”
荣亲王已经好几天没有收拾收拾自己了,那嘴角边已然是长满了胡渣,瞧起来整个人都邋遢了不少。
雨渐渐的停了下来,院里的菜园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机。
蔬菜是刘大娘过来帮忙种下的,一旁的花卉是傅棠依和翠喜两人出去采摘回来的。
“翠喜,翠喜”
雨停了,傅棠依也该去做大事了,翠喜在里屋做着女红,听到傅棠依的喊声,就急忙跑出来了。
“夫人,是要去了吗?”
傅棠依点了点头,这雨后的空气还真是清新。
主仆二人来到了刘大娘家,今天,她们要让刘大娘带着去找一位专做法事,冥事的老人。
“棠依,大娘是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这几日,刘大娘才陆陆续续的从傅棠依和翠喜口中得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说是不心疼吧,那肯定是假的,傅棠依自幼在她的身边,她早就把傅棠依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么会不难过,不心疼。
傅棠依从嘴角挤出了一个微笑,伸出去紧紧的牵住了刘大娘的手。
“大娘,我还有你啊。”
看似俏皮的一句话,却是让刘大娘老泪纵横。
刘大娘点了点头,紧紧的牵住了傅棠依和翠喜的手,三人一起离开了家。
她们要找的那个人,住在隔壁的庄子里,路程还是有些远的,刘大娘担心两个姑娘家走不动路,还特意去叫了一辆驴车来。
这刚下过雨,路上泥泞不堪,这毛驴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弄得坐在车上的娘三哈哈大笑。
“夫人,好久没坐过这驴车了。”
翠喜笑盈盈的模样,当真是好看极了。
“是啊,不过说起来,还是坐着驴车感觉更自在。”
说来也是,自从回了京城,整日里就是马车出行,可坐在那马车上,就如同是在牢里,去处已是定局。
刘大娘瞧着这两姑娘高兴,她也呲着牙笑了起来。
这倒是把赶驴车的老头逗得哈哈大笑。
“我说他刘大娘,我都快赶一辈子驴车了,还是第一次听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