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帝师府之后,江文乐提了壶梅子酿独自坐在府内临清湖亭子里发呆。
“天微帝师,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难道这一生,我都要替你活下去么?
湖畔清风夹杂着些许微凉的气息,轻抚过她耳畔鬓发。
清风盛景,这本该是让人欢喜的场面。
只是此刻,她心中却实在不知是何滋味。
在府内的另一处,介不二躲在角落里,悄悄地望着那边身着白衣的公子。
夕阳的金光洒在白衣公子侧颜上,介不二忍不住低声呢喃一句:“他长得真好看。”
院子里身着白衣独自饮着茶的公子,真是柏岑。
晏南风这时已经回了屋子,仅剩他一人坐在院内饮茶。
从日出到薄暮,足足喝了一整日。
这一日里无间歇地一直饮茶,并非是他太爱这壶里的碧螺春,而是他不知该去做些什么。
他只是不知除了饮茶还能去做些什么。
柏岑白皙纤长的手把玩着玉瓷杯,微微侧目,淡淡的声音响起:
“打算偷看到什么时候?”
介不二咬了咬嘴唇,将身子向后挪了挪,他是发现她了么?
她自认为躲着的位置明明很隐蔽,而且离得分明还有一段距离,他怎会发现她?
或许是她刚刚听错了。
柏岑那边清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二。”
介不二身子一僵,缓缓探出了个脑袋。
正好撞上柏岑带着询问意味的目光。
不二挠了挠头,躲避着他的眼神,小声嘀咕:“竟被你发现了。”
柏岑将手中玉瓷杯至于石桌上,问:“你方才在看什么?”
在看什么,当然是在看你了。
难不成是在看这里的花花草草么。
柏岑见她面颊上忽然泛起一抹嫣红,便自以为是因为他问的这个问题有错。
便补充了一句:“是这初开的白玉兰,还是我身后的红海棠?”
不二望向院内春色,缓缓开口:“海棠满枝,玉兰娇俏,甚是好看。”
可是
海棠满枝,玉兰娇俏,世间缤纷,皆不及一个你。
她将目光收回,再次落到柏岑的身上。
“可我并非是在看它们,我在看你。”
我在看你,你该是知晓的吧。
满园风光,只因有你的存在才变得引人注目。
不二并非是风雅之人,亦不是饱读诗书之人。
她本是一个腹无点墨,终日懒惰之人。
可是当她一看到眼前这人,脑子里之前听到过的所有关于美好的词便会一涌而出。
柏岑,柏岑
该如何去形容他呢?
不二只觉得,所有的词语都配不上眼前这位白衣少年。
柏岑将目光收回,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轻声道:“天色不早了,你在这看我,还不如早些去吃晚膳。”
隔这么便闻到厨房传来的香气,想必今晚又是一桌盛宴。
不二砸吧了一下嘴,脑子里瞬间又被各种美味充斥。
本来不饿的,经他这么一说倒是开始饿了
在眼前美男与美味晚膳之间徘徊的介不二,不出五秒便做出了选择。
嗯,万事不急,但吃饭可等不及。
尤其是有那个一顿能吃好大一堆米饭的余佩在,对于吃饭这件事,她可不敢懈怠。
还是得先填饱肚子,晚一步,她那份估计就该被余佩吃光了。
“我先行一步。”
话音刚落,她还没走出几步又回过头,“你也快些过去,今日的菜肴一定很丰盛!”
说罢,便极快地离开了。
柏岑站在原地,望了望身侧的玉兰与海棠,轻轻叹了一口气。
“放着这一年仅有一季的胜景不看,看我作甚?我不是每日都在么。”
厅堂之内。
介不二惊诧道:“我的姐姐呀,你什么时候搞了个大盆!”
余佩揪着她的衣领,一把将介不二提起放到她的座位上,“一边去,什么叫盆?”
“这可是今日回府路上,我特意让大人给我买的典藏版巨碗。日后,这就是我余佩的专属大碗。”
不二听完这话,啧啧叹道:“大人的钱不是钱,是余佩姐姐的饭碗。”
“怎么说话呢。”余佩语重心长道:“不二,你得明白,大人的钱就是咱们的钱,大人的俸禄就是咱们的俸禄。”
介不二:???
她进府前大人可没对她说过这种话
余佩大手一挥,豪气道:“大人跟咱们俩都是一家人,只要征得她的允许,把建康城整条街买下来都没问题!”
哎,前提是要征得大人的同意。
谁让这个没有心的帝师,从来不给她发银子呢
她毕竟是一个为帝师付出了那么多的人
帝师她没有心。
介不二摇了摇头,“佩姐姐,我觉得你这几日心气过于浮躁,还需多学一学柏岑公子。”
余佩道:“你不提这个人名,我都快忘了咱们帝师府还有这个人了。”
说实话,她这两日好像都没怎么见过柏岑。
就好像这个人从府里消失了一样,难不成是大人又把他扔了?
到底是从路边捡回家的,没什么感情。
介不二道:“今日柏岑公子就在院内饮茶,可是足足在那里呆了一整日。余佩姐姐,你得学学他,多喝茶养心。”
余佩放下筷子,“坐在那喝了一整日的茶?他都不用去只进不出么?”
那两个字还未出口,便又被她咽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