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风没说话,宋永和亦然是冷眼沉默不语。
谢长候又道:“和亲的事情,要不缓一缓再细细商谈?”
这个时候肯定是谈不妥的,宋永和正在气头上,说什么他也不会答应的。
他只能再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好好的替晏南风劝一劝宋永和。
宋永和冷声道:“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谢长侯赶在晏南风开口说话之前便道:“陛下,这事就先这样着,咱们日后再细细商谈。”
和亲的事情,总不能话说得太绝。
这件事情于情于理,对景明国都是有好处的。
元昭国既然说了这一次景明国能够随便提要求,这样对景明国的国力是大有好处的。
可宋永和如今已然被气恼冲昏了头脑。
谢长侯又望向了晏南风,道:“晏将军,这件事情先放着,你先回去好好歇息歇息,等等陛下冷静下来之后再来好好谈一谈,毕竟这也不是一件小事,还是好好准备准备为好,你觉得怎么样?”
晏南风不知他究竟是何意,但也看得清楚这时候再继续谈和亲的事情是绝不可能的,便道:“此次不管是元昭国,还是南风,都确为真心实意,忘陛下仔细思虑此事,南风便先回去了。”
晏南风走后,谢长侯望着宋永和道:“陛下,此次和亲之事对我们景明国并无害处,您又何必把天微困在这里一辈子呢?”
宋永和道:“她就该待在这里,既然入了我景明国,这一生便不能再轻易离开,又岂是他晏南风想带走就能带的走的?”
他知道这一辈子他是得不到李天微的,可是,他也看不得晏南风得到她。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殿内朱红色的一根柱子后,有一双眼睛渐渐浮现出一抹冷意。
李天微,她一直都在这里。
她目睹了一切,听到了宋永和说的一切。
她只觉得即可悲又可笑。
可悲她为景明国也算是尽心尽力,可宋永和却连自由都不想给他。
可笑宋永和竟然以为自己能困得住她,可笑宋永和竟然以为自己有资格困住她。
他凭什么?凭什么觉得她就不能离开了?
宋永和,他有什么资格这样觉得?
他只不过是一国之君罢了。
算得上什么?
这世上,有谁能困得住她李天微?
谢长侯的目光不经意间看了角落里的李天微一眼,李天微朝他微微点头,便转身离去。
宋永和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她在这殿中。
谢长侯道:“陛下,我们蓬莱的人既然来了,便不会轻易离开,陛下放心便是。”
他们不会轻易离开,并不代表他们不会离开。
失望攒够了,自然就该走了。
他们本就不属于景明国。
蓬莱的人,只属于蓬莱。
这一生皆是如此。
下午,谢长侯府内。
李天微有些不满道:“前生我还觉得宋永和能成为一代明君,那时还想着尽心辅佐他,给他一个盛世景明,现在看来,到底是我那时候还不够了解他。”
谢长侯道:“他在你面前展现出来的,都是他想要让你看到的。他先要让你看到的那些,都是可以伪装的,天微,若非是这一次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到这些事情,我恐怕也不会相信宋永和原来是一个眼里只有权力的自私自利的皇帝。”
李天微轻叹了一口气,“原来,以旁观者的身份去看这些事情,是真的能够看得很明白很明白。”
谢长侯看了她一眼,道:“这还要多亏了江文乐,要没有她,我们也看不明白他。”
是江文乐的事情,让他们意识到了宋永和的自私。
李天微抬起眼眸与他对视,道:“怎么感觉你那么喜欢提起她?”
谢长侯道:“我这是在提醒你,别忘记了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上,和亲的事情如今搞得不明不白,到时候真的要去和亲了,她若是回去了,那谁嫁到元昭国?”
李天微双手环臂,道:“爱谁嫁谁嫁,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去嫁人了,我现在只想拿回伊瀛洲之眼。”
“你放心,这一次万事都准备好了,不会有差池的。”
说到这里,谢长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大理寺卿那边,确认没有什么差池了,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对这位大理寺卿有些不放心。
李天微点了点头,道:“放心,他那边我看过了,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就好。”
这位新任的大理寺卿,对他们有着大用处。
大理寺内,穆幽若正百无聊赖地在凉亭中乘凉。
大理寺着实是一个清闲的地方,她已经很久都没出去查过案子了。
从前穆子清还在大理寺的时候,她多多少少能接到些案子去查。
如今换了一个大理寺卿,大理寺就好像归于沉寂了一样,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新案子了。
这个大理寺卿,着实是比隔壁的天微帝师还要佛系。
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干着朝廷给他安排的事情,倒算得上是每日划水度过清闲小日子。
穆幽若想到这里,又微微叹了一口气。
其实对于她而言,手上没有案子要查也算是落得清闲,只是这一天天的有些无聊罢了。
之前穆子清离开大理寺的时候,她有想过跟他一起离开。
但她转即一想,万一他只是暂时离开,日后还会回来呢?
若是他回来了,身边连个可用之人都没有,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