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什么顾虑的,反正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就算是死了,她也是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去,而非是死在这个地方。
所以,她没什么好怕的。
“晏清,我告诉你,你如今确实对我还有些用处。但你可不要忘记了,你是我们晏家的人,我就算是想要让你死,也不需要告诉任何人。”
他说这话,是没什么底气的。
说实话,他不敢动晏清分毫。
他心里其实是害怕元君曜会因此恼怒他的。
元君曜说了要让她好好的,他毕竟是君主,晏世煊他怎么可能敢违逆他?
就目前而言,他只是想让晏清听话一点。
他也没想到,晏清的脾气现在会变得这么大了。
他没想到晏清现在会变成这样,他以为,她还是从前那个任打任骂的晏清。
可现在她不是了。
现在的晏清,是从很久很久的以后来的晏清。
她有着现代人的意识,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尊严。
而尊重这两个字,本就应该是相互的。
晏世煊从未给过她尊重,他给她的,只有无限的欺压和打骂。
他打心眼里是不承认秦芜和晏清的。
他打心眼里是觉得晏清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是丢人的。
他打心眼里就是觉得晏清理应尊他敬他,就算他对他做过那种事情。
尊重,他从未给过她。
她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怯弱不敢说话不敢发声的晏清了。
如今的她,清楚这个世界上究竟谁是真心待她好的,清楚这个世界上她该去对谁好。
她清楚,她该去尊重谁。
她清楚,晏世煊并不配得到她的尊重。
晏世煊他不配,他从来都不配。
他只不过是把她当成了攀附权势的工具而已。
在他的眼里,她若是不能用来攀附皇权,那便是没任何用处了。
对了。
攀附皇权。
晏世煊这一次来,说不定又是想拿她去攀附皇权。
他这个人,眼里除了权势,还能有什么?
晏清想到这里,不由得冷冷一笑,道:“你敢让我死吗?你既是心里清楚我如今对你有用,还真的敢对我做什么吗?你以为,我就是个傻子吗?你以为我就看不懂如今的这一切吗?”
她可不是个傻子。
她看过的宫斗宅斗剧多的是,她可不会在这种时候任人摆布。
况且,她也不是第一次穿越了。
她没什么怕的。
“是,我是不敢杀你。”晏世煊将怒气收敛,沉声道:“但你也不要忘记了,这里还是晏府,我不敢杀你,但你这院子里的人,我可就不能保证死活了,还有你身边的秦芜,你舍得看着你的母亲因你而死吗?你现在还敢不听我的话吗?”
“你还真是个没有心的人。”晏清只觉得他十分可怕,“晏大将军,是不是在你眼里,除了权势之外的一切事情,都是不重要的?是不是在你眼里,根本就没有亲情感情?一切牵绊你拥有权利的东西,是不是都该被你除去?”
晏世煊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亲情
良久,他才低声道:“你懂什么”
他眼里怎么就没有亲情了呢
他记得自己对晏东临,对晏南风,都是极好的。
怎么就不在意亲情了?
只是晏清只是他从未在心里将晏清划为晏家人罢了
但是在事实上,晏清确实是晏家的人啊。
确实如此,没法改变。
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懂什么?我至少懂得血浓于水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含义!我至少懂得,亲情是什么,亲人是什么,我至少懂得,这世上最重要的究竟是什么,可你呢?你什么都不懂。
在你的眼里,只有权势,在你的眼里,除了权势以外的其他事情,都没什么用,对不对?”
晏世煊沉声道:“若我没有权势,你以为你们能活到现在吗?”
这世界险恶,他不去夺权,还拿什么去活下去?
他一身乌纱官帽活在官场之上,不去循官而为争权夺势,还怎么样保得住如今的地位?
这世界不就是这样。
朝堂之上,永远不缺权臣。
永远都会有权臣。
他要当权臣,就要提防他人,看紧那些后起之势。
他争权,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能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带着晏家活下去。
怎么如今他就变成不仁不义的那人了呢?
晏清冷声道:“全天下这么多平民百姓,我也没见他们没了权势就丢了性命。”
谁说权势就是一切了?
谁说没了权势就会没了性命?
全天下这么多人,有多少人是有权有势的?
那些百姓们不照样安乐的活着?
他只是贪图权力罢了,却还未自己找了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真是可笑。
可笑至极。
“有些事情,你从未经历过,便永远不会明白。你从未身处于我这个位置上,从未经历过我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明白我的处境?你可知,若我一朝失权,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
你可知,这朝堂上有多少人盯着我这个位置?你可知,有多少人盼着我出事,有多少人巴不得我快点死?若我失了权势,那便相当于给了那些人可乘之机。
这些事情,你一介女子,又怎么可能会懂?你一个女子,懂什么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