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岑是在乱葬岗醒来的,那里不会有活人。
“也就是说,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原主已经死了?”
说罢,江文乐又伸出手探了探柏岑的鼻息。
柏岑不解,“干嘛?”
“看看你现在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
有气息,伯岑现在还是活人。
“哪有死人会坐在这里说话?”柏岑此刻有些质疑江文乐的智商。
“那可不一定,我现在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说罢,江文乐又问,“对了,你是哪一日来到这里的?”
柏岑算了算日期,应道:“三月十四。”
“我也是三月十四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不过我比你好一些,我现在起码知道自己是谁,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柏岑无奈地笑了笑,“知道了又能如何?继续扮演他吗?”
江文乐闻言沉默了下来。
扮演
从前为了生计四处跑龙套,演过活人也演过死人。
没想到穿到古代之后,她的演艺之路依旧进行着。
是的,这么多天来,她一直都在扮演李天微这个角色。
但是她心底清楚,她是江文乐,不是李天微,永远都不会是。
江文乐站起身,望着沉静的九原城发愣,“柏岑,你不觉得呆在这里也挺好的吗?”
暖阳下,她的身影略显单薄。
“文乐,你不想回去?”
她双眸渐渐变得迷茫,语调有些无力,“对于我们而言,在哪里生活都是一样的。”
没有双亲的孩子大小便是无牵无挂的,不是吗?
她们要的,只是活下去。
只要能够活下去。
黄昏已至,军营内。
李章满脸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位陌生的瘦弱公子,“帝师大人,这位是?”
“这是我的朋友,柏岑。今日说来也巧,竟在九原城内碰到了他。李校尉,他身子不太好,还要劳烦你多多照拂。”
“原来是朋友啊!”
李章瞬间了然一笑,“放心放心,这位公子住的穿的所有一切我都会安排好。”
今日一早,帝师便领着余佩和小士兵一起进了城。可帝师和余佩倒相继回来了,却没见那位小士兵。
他本来还好奇,为什么那个小士兵在跟着帝师出去一趟之后便消失了,直到看到帝师新带回来的这位病娇公子模样。
看来,帝师大人又换口味了。
“多谢李校尉,我先回去看看余佩怎么样了。”
李章连忙道,“快去吧,我这儿有上好的金疮药,大人你拿去用。我带着这位公子一起四处熟悉一下。”
江文乐心中挂念着余佩,余佩在她回来不久之后便回了营,介不二没事,但她受了伤。
帐内。
面对江文乐突如其来的关心,余佩脸上写满了拒绝,“大人,我真的没事!”
江文乐依旧执着地扒拉着余佩的左袖,拧着眉头心疼道,“你这儿都流血了,快点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一旁站着的介不二瞪大了眼睛,“脱,脱衣服。”
余佩一听介不二这话,瞬间脸涨得通红,“不不不,就这一点伤,不用麻烦大人,真的不用,我自己来自己来。”
她试图从江文乐手中接过那瓶金疮药,却在就要够到的那一瞬间,小药瓷瓶又被江文乐收了回去。
江文乐神色极其认真,“这怎么能行,我帮你!你伤在胳膊上,一只手怎么上得了药啊!”
余佩满脸苦楚,“我能行,真的能行。”
“你不行,真的不行。乖,听话。”
“非要这样吗”
“这可是李校尉给的金疮药,他官大,给的药定极其管用。”
介不二忍不住吐槽:“大人,你是对官大有什么偏见,还是对要有什么偏见?”
江文乐轻咳两声,“我这不叫偏见,叫真理。”
介不二对江文乐这话表示极其嫌弃,但奈于强权压制,只能道,“行,您官大,您说啥就是啥。”
在江文乐的强权以及不折不挠的坚持之下,余佩只好任由这位连怎么上药都不会的帝师大人在她的伤口上涂抹。
江文乐一边上药一边拧着眉头问,“余佩,你疼不疼?”
余佩咬着牙,紧攥着拳忍着疼痛,却依旧摇头,“小伤,不疼。”
江文乐鼻头一酸,“傻丫头,你不用忍着的。”
余佩轻拧眉头,“上你的药。”
半刻过后,江文乐终于包扎好了伤口。
“呼—”
余佩长呼一口气,宛若终于解脱了的模样。
“回了建康城,我定然要找平阳算一算这一笔帐。”
江文乐本以为宋平阳只是有害人之心无害人之胆,却没想到她竟伤了余佩。
她的人,宋平阳也敢动!
余佩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回了建康城之后要去找王上再告一状呢。”
江文乐唇角隐约弯起弧度,“那当然啦!自然要去找王上讨个说法!”
介不二低头戳着手指头,有些愧疚道:“其实也怪我,佩姐姐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要是我反应再快一点,早一秒注意道那人的攻击,佩姐姐就不会受伤了。”
余佩浑身打了个哆嗦,“噫你快别叫我佩姐姐了,肉麻死我了。”
介不二撇了撇嘴,“你还叫我二娘呢!你咋不肉麻了!”
“不叫你二娘叫你老二?不然小二?”
“那我就叫你大姐!老大姐!”
江文乐立于二人中间,试图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