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点了点头,“是他计划的,他并不是多恨你,只是公主想让你死,他这一辈子都在为了公主做任何事情,这一次也不例外。”
橙茂为了哄宋平阳开心,愿意去做任何事情。
而黄月其实并非是要帮公主,他是在帮橙茂。
橙茂想让公主开心,黄月想要让他完成好所有他想要做到的事情。
橙茂与他而言是恩人,更是这一生唯一的朋友。
他只有这一个朋友。
“我明白了。”江文乐心中的疑惑在这一刻已然全部都被解开。
“所以你是选择自己一个人揽下所有罪名,还是选择拉带着公主府一起?”
黄月道:“我又何必要去为难公主?她如今已经疯了,况且这件事情和她确实没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拖她下水?”
江文乐问:“在你眼里,她不是算不上什么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帮她?”
黄月闻言苦笑道:“因为,在他眼里,她很重要。”
他会替他做最后一件事情,便是守护她。
宋平阳何其有幸,这一生得一橙茂。
有了这个答案,这件事情也就该到此结束了。
皇宫内,宋平阳将一件橙色衣袍紧紧抱在怀中,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你死了,你怎么可能会死呢?”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杀了李天微吗,她还没死呢,你怎么会死呢?”
“他们都是在骗本宫的,对吗?你不会死的,你说过要一直陪在本宫身边的。”
“本宫不要当这个公主了,我们也不要再管李天微她怎么样了好不好?”
“你回来,陪本宫说会儿话,好不好?”
她的恸哭声响彻在整个大殿之内,宫人皆跪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她,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旁人都对她说,是她亲手打死了她的橙茂。
她不信,她才不信呢。
所有人都是在骗她的。
“本宫怎么可能舍得啊”
“你对本宫那么好,你对本宫是那么重要。”
“本宫怎么可能会那样对你?”
“你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你还会回来的,对吗?”
“你不会舍得丢下本宫一个人的,对不对?”
宋永和静静地站在殿门口,不惊动任何人,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她。
她已经这样疯疯癫癫地念叨着这些话好几天了。
他绅士开始害怕她会不会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御医说,这病他们没法治。
他恨,他恨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却没有保护好自己的亲姐姐。
他恨,他恨他找来了这么多医师,却没有一个人能治好她的病。
他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发疯,看着全天下人耻笑她,背地里谩骂她,却不能为她说出一句话。
他有权,坐拥整个江山,却给不了自己亲姐姐一刻的开心。
宋永和从前以为,他对她冷漠,他冷落她,是在保护她。
是在以一种方式唤醒她,他一直都期望着她能够改变掉她的暴虐。
但到了最后他却等到了一个被他自己逼疯了的宋平阳。
“皇姐,对不起。”
他的声音极低,低到甚至连身旁离得最近的林福都没能听清楚。
宋永和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了御花园。
他问:“天微帝师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林福答道:“今儿收到了消息,说是天微帝师已经全都查清楚了。这事儿,是公主府的黄月一手陷害的。”
“她可有提起过长公主?”
林福摇了摇头,“天微帝师对长公主是闭口不提,那人认罪的时候也并未提起长公主。”
宋永和叹了口气,“李天微,她到底是太过聪明,聪明到让朕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林福凑近他道:“陛下,不如就按照侯爷从前的法子,让天微帝师离开吧。”
“放她离开?”宋永和语气忽然冷了一分:“凭什么我们都在熬日子,却要让她与自己心爱的人双宿双飞?”
凭什么?他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容她?
凭什么?他要赐予她与心爱之人共度余生的资格?
他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想让别人轻易得到。
“陛下,您这又是何苦呢?”
林福摇了摇头,又道:“您这样,为难的还是您自己,这么多年了,您对天微帝师的情意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您心中有她,有何苦要难为她?难为自己呢?”
他心中有她,却娶不了她。
从前得不到她,如今她已心系他人,终究是他慢了一步,错过了她。
可这又如何呢?
她是他景明国的人,她是他的帝师,她一辈子都该是属于他的。
得不到她,那就永远把她困在建康城中。
让她永远都见不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让她永远和他一样,爱不得。
永远都得不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看着她不好,他也就不那么难过了。
宋永和冷冷应道:“朕得不到的,她也不该得到。”
林福无奈道:“陛下,您从前不是这样的。”
宋永和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呢?
大概是当他亲眼看到她在他面前护着一个异国男子的时候吧。
从前的他还以为李天微会是他这一辈子的棋子,会是陪伴他一生最忠诚的朝廷命官。
那样,就算他得不到她,也能一直看着她。
只有困住她,才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