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又趁机补充道:“您想一想,若是将帝师嫁了过去,她必然会把元昭国那位宣威将军的心抓得死死的,到时候,不管那位宣威将军再厉害,他也是咱们天微帝师的掌中之物,也就是咱们景明国的人。日后,岂不是任我们景明摆布?”
谢长侯点头,赞同道:“有理,有理,于我们景明而已,着实是百利而无一害。”
宋永和望了望林福,又望了望谢长侯,道:“朕怎么觉得,你们二人就像是串通好了一样,就等着朕下旨了。”
谢长侯笑了笑,并不回答。
一旁的林福亦然是含笑向后退了两步,宋永和猜得没错,这个计划并非是林福想出来的。
而是谢长侯早早就交待给他的,早些时候便吩咐林福让他在宋永和耳边提起此事,那次效果并不明显,谢长侯才决定亲自去说。
这才有了今天的喝茶吐真话。
宋永和瞧出了端倪,说了方才的话之后也便不再提及此事,只是又道:“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还是有风险的,若是晏璟对待天微不好,朕又离她离得远,不知她近况如何,又哪里能顾得上她。”
谢长侯笑道:“皇上,您觉得,天微帝师像是那种会受气的主?”
“朕是说万一,毕竟她在那里无权无势,这样一来元昭国的人想对她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他舍不得让他的天微受委屈,但他又不能将她一直留在身边,他得为她寻一个好归宿。
听闻元昭国宣威将军晏璟丰神俊朗,也是叱诧风云的一方人物。
论才情样貌,倒是能勉强配得上天微。
可他毕竟是武将,难免少了些细腻情感,宋永和担心,将天微嫁给他之后会受苦。
谢长侯劝道:“皇上,两个人之间的那些事情,不妨留给他们二人自己发展。微臣调查过此人,是个正人君子,微臣相信,他不会对帝师不好的。”
他的目的,便是要将李天微嫁到元昭国,嫁到晏南风的将军府里。
宋永和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道:“去帝师府,请天微来。朕要亲自问问她的想法。”
此刻,江文乐的马车已然到了帝师府。
下车时,晏南风不再像上车时那般礼让,先行下车只为了在江文乐下车时能扶着她,不让她磕到。
江文乐微笑道谢:“多谢。”
晏南风则是抬起手小心护住她的头,温声道:“慢着点。”
从始至终,林染都用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们。
真是绝了,这两个人一直都这样看着对方,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将这二人的性别给识错了。
几个人走进了厅堂,咏霖见他们回来了,连忙问道:“五味草可追回来了?”
江文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坐到了一旁。
林染此刻依旧极其气愤,道:“师父,五味草被他给煮了。”
“煮了?”咏霖不可置信地望向林染。
林染点了点头,“被他给煮了。”
“煮了”
咏霖向后退了两步,捂住了胸口,良久,才望向了陆杏林,他压制着怒气道:“你可知那五味草有多难得?你可知我废了多大力气才得到了一株五味草将它带回景明国?你可知这景明国内仅有这一株五味草?”
“你可知,如今这五味草,是要拿来救人命的。”
“你又可知,你这般做我会如何惩治你?!”
他一掌打在桌子上,温润的眸里尽是怒意。
身为医者,药草是要拿来救人命的,是要在危急时候拿来救治人的性命的。
而不是,让这无知小人给煮了!
五味草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从元昭国皇帝元君曜手里要来的。
那东西有多珍贵,旁人不知,他心底却是极其清楚。
他可以拿那株药草去救人性命,可以去将其赠与需要的人。
但他就是看不得旁人将其浪费!
那是一味能救命的药草!
陆杏林见他大怒,双腿不停地颤抖着,他咽了一口口水,怯怯道:“我知道我做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何时见过自己心之神往的咏霖药师这般大怒?
此情此景只让他心生恐惧,并无一丝见到自己极其敬佩之人的欢喜。
江文乐揉着太阳穴,缓合着自己的怒意,沉声道了一句:“对不起有用吗?”
一句对不起,便能让五味草回来了吗?
一句对不起,便能救治得了柏岑了吗?
一句对不起,柏岑便能够好起来了吗?
咏霖冷冷望着他问:“你将它煮了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过今日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吗?”
“那日,那日我也是情非得已。”
陆杏林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双唇颤抖解释道:“我娘亲病危,我查了许多古籍才知道唯有五味草能救她一命。”
“从前听别人说,咏霖药师的药阁内有一株五味草,于是我才决定一直跟着林姑娘,只为了拿到那株五味草回去救我娘的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其他人得了这种吐血的病,需要五味草去救治。我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需要这株药草,所以我才偷回去煮了,为我娘亲治病。”
“咏霖药师,我知道五味草对您而言有多珍贵,您想怎么惩罚我都行,您把我送进官府,送进牢狱,我都愿意,求求您不要将此事告知于我家人,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江文乐缓缓睁眸,神色略微有几分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