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茶已饮尽,江文乐叹道:“没想到,她曾经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儿。”
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却什么都做不了,那时候的她该有多难过。
谢长侯道:“或许她是将苦难藏在了心底,不愿意被人看穿吧。”
人活在世上,或脆弱或坚强,或幸福或艰苦,而她们展现在外人面前的那一面,一定不会是从前经历过的苦难与痛苦。
像林鹿鸣那般骄傲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将自己脆弱的那一面展露在别人面前。
一旁的侍女为江文乐的白玉杯续满了茶,江文乐望着缓缓升起的茶烟,忽然开口问道:“所以侯爷今日来我帝师府,是来为林鹿鸣说情的?”
那他可真是来错地方了,这一次的案子,是谢长侯亲手推给大理寺卿穆子清的,和她江文乐没有半点关系。
他来帝师府为林鹿鸣说个什么情?林鹿鸣是死是活,也不是她能够做得了主的。
若是宋永和想要护着她,直说便是了,干嘛还要废那么大的劲?
谢长侯摇了摇头,否认道:“并非如此。”
那他是来做什么的?
说了这么多,难道就只是一时兴起,想要把林鹿鸣的故事告知于她?
谢长侯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江文乐实在是不想再听他兜圈子,便直接说道:“侯爷也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究竟是何意。”
谢长侯缓缓笑道:“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单纯地想把这个故事告知与帝师。”
江文乐有些不敢相信,“只是这样?”
她怎么就不信谢长侯这样的人专程来一趟只是为她讲一个故事?
江文乐直言:“侯爷,您也别拐弯抹角,您不说您是什么意思,我是真的猜不到。”
她若是猜不到,岂不是平白辜负了谢长侯专门跑来的这一趟?
谢长侯无奈地摇了摇头,“帝师是真的误会了,我来此,真的只是想将此事告知与帝师,至于其他,倒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当真?”江文乐仍旧难以相信。
谢长侯点了点头,旋即便将杯中茶饮尽,起身道:“想要说的话我也都已经说过了,就不继续叨扰帝师了。”
江文乐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问道:“侯爷这就回去了?”
谢长侯将袖角的皱褶抚平,和声问道:“帝师是想留我于府内用午膳?”
一旁本困得就要睡着了的余佩一听这话,立马打起了精神。
午膳?又到了饭点了?
谢长侯缓缓一笑,道了一句:“帝师莫送。”
江文乐朝他拱了拱手,谢长侯略微颔首,便转身离去。
余佩吸了吸鼻子,有些茫然地问道:“大人,我怎么没闻到厨房的香味啊?”
江文乐抬眸望了望门外的太阳方向,道了一句:“现在距午时还有一段时间,厨房应该还没开始煮饭。”
“好吧。”
余佩打了个哈欠,坐到了方才谢长侯坐过的地方。
她懒懒地问了一句:“大人,谢长侯方才都和您聊些什么了?”
江文乐亦然坐回了原位,有些诧异地问道:“方才你就站在我身旁,怎么?谢长侯说了什么你没有听到吗?”
余佩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道:“方才我都快困死了,差点没睡着,哪里有心情听你们俩在那聊天。”
“其实方才也没有说什么,他给我讲了一个很久之前的故事。”
江文乐到现在也不知道,谢长侯究竟有什么意思。
为何会将林鹿鸣的往事讲给她听?
余佩因惊诧神志都变得清醒了一些,反复问道:“讲故事?就讲了一个故事?专程跑一趟就讲了一个故事?”
江文乐点了点头。
虽然她对谢长侯这一波操作也很迷惑,可这就是事实,她猜不透他的心思。
到底是百官之首紫袍谢长侯,段位太高,她一个冒牌帝师可比不起。
余佩挠了挠头发,仍旧是想不通,便道:“大人,这听起来实在是不像谢长侯的风格啊。”
江文乐瘫坐在椅子上,她想了许久依旧想不通,声音也因此变得有些无力:“莫说是你了,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谢长侯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来到帝师府说这些话的。”
余佩按了按有些耐不住寂寞而发出咕咕咕响声的肚子,嘀咕了一句:“大人,他是不是想要蹭饭啊。”
她不知道谢长侯这一次来究竟是不是想要蹭饭,但是她知道,她现在是真的好想吃饭。
江文乐笑了笑道:“蹭饭?难不成侯府的厨子厨艺比不过咱们帝师府?”
余佩道:“这就不知道了,要想知道还是得去侯府尝一尝他们家的饭菜口味,这样子才能对比得出来。”
谢长侯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百官之首,他府内的饭菜,应该还不错吧。
余佩啧啧叹了一声,若有机会,还真想去尝一尝侯府厨子的手艺。
江文乐瞧出了她的想法,轻轻地敲了敲余佩的脑袋,道:“是我们帝师府的厨子养不活你了?还是你厌烦了府内的饭菜?”
余佩连忙道:“不不不不不,我怎么敢”
江文乐挑了挑眉头,道:“这么说,你只是不敢,其实是有这个想法喽?”
“啊?”余佩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一句话,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这嘴说的都是什么傻话,我们帝师府里的饭菜是全建康城最好吃的饭菜,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吃到厌烦,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