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殿中央跪着的人,正是大将军叶秋。
他跪于殿中央,低沉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求陛下为臣做主!”
叶秋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宋永和眉头紧锁,轻拂手道:“叶将军,你先起来说话。”
叶秋并不起身,反倒是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额头印在金銮殿地面之上。
“陛下,臣想要一个公道!”
江文乐走近李章,低声问道:“叶将军这是发生了什么?”
李章抬眸望了一眼龙座之人,见宋永和并未发现此刻他二人私语,便小声应道:“听说,叶将军之子叶锦书死于非命”
江文乐愕然,“死于非命?何时的事?”
怎么这段时间朝堂上这么不太平?
李章再次谨慎地瞧了一眼宋永和,才低声应道:“也就前两日的事儿,谁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王座之上的人依旧不语,叶秋再次叩首,道:“求陛下为臣做主!”
宋永和沉声应道:“叶将军,你的事儿朕已然清楚,只是”
只是杀死叶锦书的,不是别人,而是长乐门之主,林鹿鸣。
他犹豫片刻后才道:“这件事情,便交由大理寺卿处理。”
静立于一旁的大理寺卿穆子清原本只想安安静静一声不吭度过今日朝会,却没想到竟会被宋永和忽然提起。
江文乐挑了挑眉,望向了此刻满脸错愕的穆子清。
她倒要看看,如今宋永和与他说话,他会不会依旧默声不语。
只见穆子清微微抬眸,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宋永和见其不语,再次唤了一声:“大理寺卿?大理寺卿可愿接下此案?”
江文乐只觉宋永和问的这句话就像废话一样,就算是穆子清不愿意接下此案,他就能够不接了吗?
就算从前他对这世间万物皆抱有毫不在意的态度,可如今皇权就摆在他面前,他既已入朝为官,又岂会抗旨不尊。
但令江文乐没想到的是,此刻穆子清竟然依旧默然不语,只是微微颔首。
众官皆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昔日状元郎如今心气儿竟这样高。
竟然对圣上的话都置若罔闻!
叶秋见大理寺卿不语,宋永和亦是满脸无奈,便再次叩首,道:“陛下!求陛下命臣领兵血洗长乐门,为臣之子叶锦书报仇!”
长乐门?叶秋之子叶锦书死于长乐门之手?
听到这儿,江文乐下意识地想到了海棠诗会那日醉酒的青衫公子。
难不成,那青衫公子便是叶秋之子叶锦书?!
从前只料到那公子或许出身与官宦家族,却没想到竟是朝堂一品大将军叶秋之子叶锦书。
她那日还在想,为何那青衫公子语气如此狂妄。
如今知晓了他的身份,江文乐也便明白过来了。毕竟是大将军之子,多少还是因着身份高贵,便有了些狂妄。
宋永和道:“毕竟是建康城内,若要起兵,朕恐百姓会因此心忧。”
叶秋道:“陛下三思!纵容长乐门于城内肆意行凶,百姓们才更不能过上安稳日子!”
宋永和不可轻闻地叹了一口气,眉心越拧越深,忽又望向了谢长侯,问:“谢长侯,你怎么看?”
江文乐暗暗翻了个白眼,不愧是宋永和,果然每次都要问一问谢长侯的意见。
谢长侯似乎对宋永和忽然的提问并不惊诧,就像是提前便预料到了一样,镇静自若地走上前,沉声道:
“依臣之见,如今长乐门行事着实太过猖獗,陛下大可不必顾虑太多,按国法处置便可,莫要寒了百官以及万民之心。此事,应交由大理寺处理。”
顾虑?宋永和有什么顾虑?
江文乐听了这话不禁好奇了起来,宋永和在顾及什么?
长乐门又与朝廷有着什么样的渊源,为何朝廷迟迟不肯对长乐门下手?
宋永和听了谢长侯的话,静默了一会儿放道:“那便依谢长侯所言,大理寺卿,这件事情便交给你了。”
江文乐望向了穆子清,这已经是今日宋永和在朝堂之上第三次叫他了,他若依旧默然不语,那便真的说不过去了。
江文乐以为,这一次穆子清不管怎么样都会给宋永和一个回应。
可穆子清总是能做出令她惊诧的事情。
他依旧默声不语。
这时,光禄大夫吴长道看不下去了。
他拧着眉头走了出来,朝着穆子清质问道:“大理寺卿,陛下在问你话呢,你为何一句都不作答?!”
穆子清:“……”
江文乐此时亦然深吸了一口气,她没想到穆子清对外人竟然如此惜字如金。
看来她曾经与他说过这么多句话,着实是有幸了。
光禄大夫吴长道为官多年,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他微微怒道:“大理寺卿!你若是不愿做这个官,不做便是!何必来这朝堂上摆这架子,可是要嘲讽我等?!”
穆子清却是十分恭敬地拱了拱手,但依旧一句话都没说出。
“你!你你你!
光禄大夫吴长道此刻已经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江文乐暗暗为穆子清抹了一把冷汗,也不知道他这般,到时候吴长道出了朝廷会怎么说他的事情。
她永远都忘不了吴长道曾经传出去的那一句:天微帝师手持大刀闯入金銮殿,割了皇帝头发。
江文乐此刻竟然有些迫不及待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