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景之平躺着,可身子去变得很是僵硬,也不知道楚桐是太累了还是怎么了,这身子一沾床榻被褥她就睡熟了。
空气静的仿佛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楚桐躺在他的身边,均匀的呼吸声融入在空中之中,伴随着她身上那种淡淡的气味,她这么毫无防备之心,不禁让曲景之想如果他做点什么的话?她是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
这种想法是危险的,曲景之连忙停止想象,他连忙闭上双眼,放空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许久之后他才像往常一样睡着。
然而没一会儿,楚桐翻了个身居然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因为她梦见了自己害怕的东西。
她又回到了那个牢狱里,脚踝被铁镣上的铁钩硬生生的穿过,那是一种刺骨的疼痛,那个清脆娇柔的声音,回响在她的耳边。
“是你……是你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你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为什么?”黑暗之中,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沈如烟俏丽的面容变得狰狞可怖,她的眼里布满着红血丝,眼底充斥着狠厉。
她被掐住脖子,呼吸的空气逐渐变得稀薄,她一脚朝着沈如烟的腹部用力踹去,下一瞬间沈如烟痛楚的叫了一声“啊”,宛如一阵青烟被打散了。
“啊——”
曲景之连人带被褥踹下了床榻。原本还在睡梦之中的他,顿时就清醒了,他适才反应过来他被那个女人给踹了下来,侧腰还疼着。
不知何时她的手里多出了一把剑,这是她曾经用过的佩剑,她一头墨发披散在背后,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置身在黑暗当中,在这里她什么都看不见,甚至是连一个人都没有。
“沈静蓉……”
倏然,一道富有磁性的男音从身后传来,这个声音让她为之一怔。
这是赵偃的声音。
她一转身,只见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玄色的锦袍负手而立,深黑色的眼眸泛着微微的狡黠,先得更加的深邃,眼中熠熠闪烁着寒光,给人增添了一分冷漠。
竟真的是他……
她步步朝着赵偃走过去,她为了这个男人曾经帮他铲除过不少异己,可是到最后她身陷牢狱,来得人不是他而是沈如烟,听到却是他要娶沈如烟为正妃。
“为什么要这样……”她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眼前的那个男人。
他是圣上的第四子,是尊贵无比的皇子,他依旧是温文儒雅的看着她,可是这一次她从他的眼底真切的看到冷漠。
她的右手紧握着剑柄,执剑对准着那个男人。
“我自始至终都是你和将军府的一枚棋子对吗?”
赵偃没有回答。
“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她一剑朝着赵偃的胸口刺去。
楚桐吐字不清的在呓语着,曲景之正裹着被褥重新爬回来,怎料,那个女人仿佛在梦里打架一样,一拳就朝他的左脸揍了过来,而在这乌漆嘛黑的令曲景之措手不及。
“啊——”
又是一声惨叫,曲景之再次跌下床榻。
这个女人……
看到沈如烟和赵偃纷纷都消失了,她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空缺了一块儿,觉着没有了意义,她好像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活。
黑暗像是长了无数双手,将她拖入其中……
而此时,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周氏拿着烛台,披着外衣便大声的问道:“景之,你怎么了?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啊?”
她在屋里顿时就被曲景之的惨叫声给惊醒了,心想他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是做了什么噩梦吧?于是就来敲门问问。
曲景之捂着左脸,若是此时屋里是亮堂的话,绝对能看到曲景之那能滴出墨汁的俊脸。
周氏的声音瞬间就将楚桐给惊醒了,她连忙睁开双眼坐起身子,虽然屋里漆黑一片,但是她还是看向了周氏的发声处。
而后,曲景之适才开口回应着:“娘,我没事儿,只是一不小心滚下了床。”
黑暗中楚桐缓了口气,出了声问,“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我滚下了床而已。”曲景之忍着脸颊上的疼痛,小声回答着她。
门外的周氏将耳朵贴在了门上,在里头听到了楚桐的声音,哟,两个孩子今晚是睡一屋了?想到这一点,周氏唇角挂着慈祥的笑容,可不能破坏了他们小两口。
周氏忙说道:“既然没事儿,那就早点休息吧!”
“好。”
曲景之重新爬回榻上,而屋外周氏瞥了眼曲景之的书房,就回去了。
楚桐重新躺好,可是这次她就睡不着了。
她侧躺着,一双大眼睛在黑暗中看向了有曲景之的那个方向,她问:“人为什么要活着?”
其实她想问,她的重生真的是老天爷给她一个报仇的机会吗?可是报了仇之后,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曲景之微楞,不明白她怎么忽然这么问了,认真想了想,便说,“活着是为了更好的以后,我以前病得厉害,总是我娘的负担,我也曾有过死的念头。可是我娘只有我,如果我没了,她该如何?”
黑暗之中沉默了好久,曲景之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可是楚桐低语着,“这是还有牵挂,若是没有了牵挂……”
大概连死都不怕了!
“你这是怎么了?”曲景之觉着楚桐有点奇怪,这样的话题过于沉重了些。
“没什么……”楚桐觉着她不该问这些,便说,“时候不早了,睡吧。”
翌日,早点铺子内,几人依旧忙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