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然语带不耐,没有心情和阿刃周旋什么。
他现在这样,无非是生气她上午将司徒湛气走的事情一般。
她要是没记错,他离开的时候便是这张脸。
她不欠他什么,要是想要摆脸色,那真是很不好意思,她不吃这套!
“郡主,你欺人太甚!”阿刃登时沉了一张脸,看向白嫣然的眸间怒意更甚。
他从小便跟在主子身边,身边的人也就只有主子。她现在这话,不正是说主子不好。
白嫣然没想到他反应的还挺快,略带赞赏道:“还行,还不算蠢得不可救药。”
“你!”阿刃怒极,却也因为司徒湛对白嫣然的态度不敢贸贸然放肆。
白嫣然对上他隐忍的双眼,语调冰冷道:“有什么话让你主子来跟我说。我是不在意身份,可你凭什么来质问我?”
她话一出,阿刃的脸色更为难看。可他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没错。
十三小脸蜡白的在一旁站着,完全被眼前的情形吓得傻了眼。
她想要替阿刃说两句让自家郡主别生气,可根本没办法张口。
等阿刃怒冲冲朝外走经过她身边时,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急忙道:“郡主息怒!”
她这话出口,阿刃身子微微一愣,随即快步朝外走去。
“十三,你是否觉得我刚刚过分了些。”白嫣然转眸看向几乎快哭出来的十三,不免放柔了声音。
面对恢复了些许冷静的白嫣然,十三点了点头,依旧有些后怕。
“郡主刚刚看着仿佛要杀人一般……”她怯生生开口,抓着一觉不太敢看白嫣然的眼睛。
白嫣然看着她的模样,不由失笑:“是吗,我刚刚竟有那么可怕?”
十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反应过来不对,又忙咬了咬头,解释道:“没有,郡主不可怕得。”
她嘴上如此说,可脸上的小心翼翼却证明了她在撒谎。
她鲜少见到白嫣然对人如此发火,哪怕是亲眼见到她杀人,她也不曾这样害怕过。
白嫣然收了面上探究,垂眸低声道:“阿刃是个忠心的,只可惜,他不该夹在我们中间。十三,你也别学着多管闲事。”
白嫣然语气平淡,没了之前的半分怒意。可她这话,十三却是不敢接的。
她只是站在她对面,不回话,等白嫣然没吩咐之后便下去给她准备糕点瓜果。
至于王爷和阿刃那边,她倒是想管。可郡主这话出来分明就是猜到了什么,她哪里还敢眼巴巴得往那边跑?
白府恢复了以往的宁静,三位小姐的院中都格外平静,平日里的打骂叫嚷半句都没有。
即便如此,白德海因白嫣然与李氏那日争执所生的气,却也没半点消散。
他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冷眼看着喂他吃饭的李氏,横竖对她都看不顺眼。
“嫣然这次回来,可有说什么?”白德海冷冷开口,对李氏已经没了之前那般柔声细语。
李氏手一抖,忍着心中的颤意,勉强维持笑容,温柔道:“嫣然也没说什么,只是陪着王爷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不过看她的心情还不错。”
这话说出口,李氏自己都心虚。
白嫣然找没找到什么她不算清楚,但肯定是找到了白德海不愿让她知道的事情。就连她这个枕边人,怕也是被他处处提防着。
“当真?”白德海横眉,并不相信李氏这话。
她在他顺便十几年的光景,两个人同床共枕,只需一个眼神便能洞悉对方心意。
所以,他知道她定然是有事情瞒着他。
李氏端着碗的手缓缓收紧,面上的笑意也不免僵硬。可她想着白嫣然的话,还是硬着头皮道:“妾身不敢瞒着老爷。饭菜就要凉了,老爷还是多吃两口养好身子的好。”
李氏话落,白德海扬手掀翻了她手中的晚,怒道:“养好身子?你怕是想早些气死我好自己当家做主!”
李氏连忙掀起裙摆跪下,身子微颤道:“老爷息怒,妾身绝对没有半分这种想法。还请您明鉴!”
“明鉴?你之前纵女行凶多次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还敢伙同她们瞒着我?”白德海气的涨红了脸,扶着床就要起身。
李氏哪能让他真的起来,忙起身扶住,委屈的红了眼,低声劝道:“老爷,您莫要动怒,身体要紧。”
白德海本就怒不可遏,听到李氏这话,当即反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她是否查到了什么?若是你不说实话,我便自己去查!”
白德海是真的动了怒,他看着李氏的眼中腥红一片,带着显而易见的隐忍。
李氏看得出他的怒意,更猜得到她若是继续说没有他少不了会掐住她的脖子。
思来想去之后,李氏咬了咬牙才开口道:“老爷,阿刃确实是查到了什么。她说她已经知道了她母亲的墓雪所在……”
话说一半留一半一向是李氏的习惯。之前是勾起白德海的兴趣,如今,也是激起他的担心。
“她知道了?”白德海如同被人封了雪道一般,身子僵硬,一时做不出反应。
她竟然真的找到了?
李氏点了点头,扶着白德海重新躺下,心中顿时更为复杂。
果然,老爷到底是忘不了那个贱人。
哪怕时隔多年,只是面对她的衣冠冢都还如此在意。若是她,他还会如此吗?
李氏不敢问。因为她清楚的知道白德海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