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起来!”
天还没亮,村子里就响起嘈杂的声音。
刘星惊醒后立刻叫起小米去了客厅。
这时,范天阳也推着刘伯的轮椅走了出来。
“爷爷!爷爷”,
刘勇惊慌失措的跑进屋里,:“他们来了,城备军来了”。
“慌什么,又不是敌人。”刘伯责怪着孙子,其实他不想让人说卫兵的不是。
“不是,他们要把王老爷子的孙女带走!”
“什么!”刘伯惊道:“快推我出去。”
在刘伯房屋的不远处,几个身披铠甲的士兵正往外拉扯着一个年轻女子。
女子抓着门框死死不肯放手,并大声嚎叫着:“我爹年岁已高,我不能走,不能走啊!”
路边一位骑马的军官不耐烦道:“连个女人都解决不了,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一听这话,那几个拉人的小兵也害怕了,让军官不高兴了回去可没好果子吃。一时恶向胆边生,小兵抽出甩棍对着女人的手就砸了下去。
“啊!”凄惨的声音响彻整个村落,各家各户禁闭门窗,人们只敢在窗口偷偷观察,谁也不敢冒头。
“住手!”
范天阳推着刘伯终于到了。
骑马的军官闻声回头看了看,见是刘伯后皱起了眉头,看样子对刘伯很不待见。
“国有法令,女子不得参军,你们这样和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刘伯怒道。
“刘千总”,军官漫不经心的拱了拱手:“我们不是在征兵,而是在征劳工,你不会不明白吧?”
刘伯脸色变的铁青,他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儿媳就是这样被带走的,从此生死不明。
其实刘伯身为退下来的步营千总,级别已不算低,在这些城备军面前还是有些话语权的,当初在得知要每户要交出一名劳工时,刘伯却没有阻拦儿媳的离去,因为上面要求落卒村每家每户都要交出一人无论男女,如果刘伯不交,那别人就要多交一个,刻板的刘伯便任由他们将自己的儿媳带走,这也成了他与刘勇之间最大的隔阂。
刘伯道:“王副使,你可知红铁木本是修炼者砍伐,让普通男性砍伐已是难事,你们倘若抓这些女人去劳作,和要了他们性命有什么区别?”
“那我管不着,上级有令我便带人行事,军法这东西,你应该比我懂吧。”
“难道有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王副使咧着大嘴嘿嘿笑着:“有没有办法我那知道,你要问,也得问下令的人啊,你说是吧,我的千总大人。”
刘伯身后的黄旗如同王副使的嘲笑,摇摇摆摆惹人生厌,可惜刘伯信奉的就是这面营旗。
“王老哥一生征战沙场,到老好不容易认了个孙女能为他养老送终,你们就这样将她掠去,王老哥以后如何善后”,刘伯还在努力争取着。
王副使摸了摸下巴,笑呵呵的说道:“既然您说了,我不能不给千总大人这个面子,这人我可以不抓,但上面要的人头我还是要凑够的,要不你看看。。”
王副使显然知道刘伯的软肋在那里,他想救人,又不想违抗命令,那就只能自我牺牲,和以前一样,拿自己人填空。
刘伯沉默了,他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说出大义凛然的话,刘勇是他最后的希望,也是他唯一的血脉,就算一定要死,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死的这么窝窝囊囊。
“我去!”
身后的刘勇突然说话了,他直视着被打的女子,眼神里透漏出别样的情意。
“勇儿,你”,刘伯不舍道。
“好男儿志当报效朝廷,爷爷,这不是您常说的话吗?”
刘伯双手紧握着残躯,浑身蹦的如一块石头。
刘勇把手往前一伸:“王副使,你还在等什么,来吧”。
“去”,王副使给手下递出眼色,一个壮男丁可比女人加分加多了。
刘勇就这样被带走了,但征劳力的事情还没有停止,整个村子鸡飞狗跳闹了半天,整整一天哭声都没有间断过。
范天阳陪着刘伯在院子里站了一天,两人没什么交流,就这样静静的待着,从日出站到了日落。
“哥,他们没事吧?”小米偷瞅着外面。
“不知道,但愿没事吧”。刘星今天也吃惊不小,生活在文明社会的他们那见过这种场面。
“天都黑了,要不要让他们进来吃。。。。”。
“刘爷爷。刘爷爷!”
小米话没说完,从外面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人,正是上午救下的那名女子。
女子跪倒在地上哭诉着:“爷爷让我出去拔些野菜,我回来的时候,爷爷他。他。。”
“王老哥怎么了?”刘伯急道。
“爷爷他自尽了!”
“什么?”刘伯一下子瘫在轮椅上。
“爷爷,,”女子哭的泣不成声:“爷爷给您留了一封信。”
刘伯将那封写有刘弟亲启的信纸,颤颤抖抖地接了过来。
打开信纸,短短几句话写的不多,却字字抠人心神,让刘伯呼吸难以平畅。
合上纸张,刘伯刀削斧砍似的脸上涂满了疲倦,他的内心掀起滔天大浪,他想不明白,也看不透,自己一生追寻的到底是什么,年轻时离开炎门一心报效朝廷,落下残疾之后却被安置在这两国交界处充当岗哨,为了心中大业这些他都无怨无悔,可随着身边亲人的一个个远去,他动摇过,也怀疑过,可他不敢多想,也不愿承认,但是今天,有一位知己向他发问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