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军犹如洪水绝提,向矿山军猛扑而来,汹涌澎湃,巨大的喊杀声惊天动地,震撼人心。
可不管敌人攻势有多迅猛,矿山军就像是横亘于此的万年焦岩,面对奔腾而至的洪水不为所动,以他们的血肉之躯,抵挡下敌军一bō_bō雷霆之势。
阳仪在中军驻马而立,观望着敌阵。
敌军的韧性、决心是他生平仅见,胶着战况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对他来说,在战斗之初他对战争是极为陌生的,可随着时间流逝,在战争中学习战争,让他不得不感慨一句敌军在这里设伏,就是看重了官道驰道狭窄的地形,使他们虽有人数上的优势,却无法展开阵型。
他想明白了这一点,可惜已经太晚了,在襄平军不间歇的进攻下,战局已定,任这些新昌军如何拼命死战,也无法再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但他得承认,敌将在这里防御,虽然最终失败,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是成功的,望着越来越少的敌军,阳仪目光深邃,公孙度的情况现在如何?
他们在这里被拖的时间太久了,好在白铉提议分兵,希望他尽快赶过去。
就现在的局势来说,公孙康的生死已经对整个战局起不到任何作用,但却对他的个人安危起到决定作用,眉头深锁。
少将军,千万不要有事啊。
“长史,敌军在这里阻击我们,就是要拖延我们抵达新昌城的时间,他们好集结主力对付少将军,现在我们不仅要尽快突破敌人的阻击,更要迅速抵达新昌城,与少将军汇合。”
“你有什么办法?”
“末将提议,大军绕道前往新昌城!”
这是白铉请令时两人的对话,阳仪当时有过一丝迟疑,但最终并没有同意他的建议。只答应他带领少数兵马绕道而去。
不为别的,若非是他,他们早就被敌军杀败了,所以白铉在他眼中是值得信赖的。但之所以只是让他带一部人马离开,却是因为他相信重新集结的部队可以很快突破敌人阻击,正是这一意孤行,让他措施良机,想到白铉带领部队离去。绕道前往新昌的那一瞬间发出的长吁短叹声,他当时还有些气急败坏,当即下令部队继续突破狭窄的驰道。
可现在,他却不得不承认白铉的建议是对的,如果,如果当时就能看出敌人是在借地势阻击的话,他一定不会与敌军继续在这里耗下去。
白铉的建议是完全正确的,在当时来看绕道虽然会浪费许多时间,可就结果来说,要比他们从驰道突破敌人防御能更早抵达新昌。
他后悔。却已不急,只能下令部队一刻不停,向敌军发起进攻。
费镕带领着部队向矿山军冲杀而去。
襄平军战鼓雷动,激昂的鼓声直冲云霄。但矿山军却一点不甘示弱,虽然鼓手、号兵早已变成了步兵,但他们却靠着嗓音,呐喊着:“杀啊!”
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一时间竟盖过了敌人的鼓声。
到了现在,敌军仍有如此高昂士气,这一幕让费镕瞪大了一双眼珠。他真的很难理解,到了此时,敌军为何还有如此高昂士气,这让他难以置信。难道这些人都不怕死吗?
这样的敌人是他前所未见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他看到了前方一员敌将,大喊大叫着,挥舞着环首刀左右冲杀着,他疯狂的喊杀,疯狂的砍杀。那样子如同猛虎,太多的士兵死在他的手里,这一幕,让费镕怒火中烧,第一时间杀向了敌将,
“轰……”
两人瞬间相交,兵刃传来巨大的金铁交鸣声。
可主动进攻的费镕却在瞬间被击飞。
费镕惊呆了,落地后难以置信望着敌将。瞪大了眼珠,脸上的那点傲气早已消失不见,被恐惧所取代。
“杀啊,杀啊!” 费镕不敢再向前冲了,站起来指挥着部队,蜂拥着向敌将冲杀过去,无论如何,也要把恐怖的敌将围杀。
敌人的攻势越来越猛了,尤其是武恪这边,更是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他发现了之前被他击飞的那员敌将,果断大喝:“兄弟们,随我反冲锋!”
正是这员敌军的出现让武恪和他为数不多的部队承受了敌军疯狂猛扑,继续下去他和他的部队只会被敌军淹没,他必须先将眼前敌将解决!
矿山军在武恪的带领下发起的反冲锋,五百来人如同嗜血猛兽,张着血盆大口,杀向了敌军,这一突击杀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节节败退。
“顶住,顶住!”就在费镕指挥部队不要慌乱之时,如同猎鹰早已盯上猎物的武恪瞬间向他发起了进攻。
攻势如潮,武恪发威了,只一霎那,便取了他的性命。
襄平军开始疯狂后退,此刻傲立战场之上的武恪如同神兵天将,持着环首刀,傲立在战场之上,看着疯狂撤退的敌军扬天大笑,而身边的矿山军,也是大笑出声,吼道:“矿山军,勇猛!”
因为武恪的勇猛表现,被其震慑的襄平军败下阵来,已经不知击退了敌军几波攻势,但他们却知道,敌军马上就会再次攻来。
“抓紧时间休息!”武恪带着部队开始后撤,不断踢开敌军尸体,仅此而已,他们已经再没有精力去搬运尸体了,哪怕是自己兄弟的尸体!
休息才是他们现在最需要做的事。
但敌人显然不会让他们如愿。
望着战场,阳仪脸上神情阴晴不定,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却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