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龙骑军在邱贺的带领下快速行进,很快抵达了仕仁与敌军交战点。
小马驹被刘澜猛地刹住身形,扬蹄而立,长嘶一声,司马面容冷峻,稳坐马背观望眼前一场激烈战斗过后的交战场,遍地尸体,随处可见散落着各式兵刃,眼前的一幕让刘澜发出一声长叹,仕仁终归没有指挥过骑兵作战,居然选了这么一处完全不适合骑兵展开队形的交战地与敌交战,唉!
“司马,前方仍有交战声,我们必须尽快前往支援。”
“嗯。”刘澜应了一声,继续带部队猛冲而去,
而此时,校尉白铉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就要腹背受敌。
全身甲胄的他手握剑柄,意气风发地指挥着战斗,对被他攻击溃不成军、惊惶失措的‘龙骑军’充满了不屑一顾。他在北疆多年,没少和鲜卑、乌丸胡骑交战,有着一套以步兵对付骑军的独到心得,此刻取得如此辉煌胜利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身边的副将却十分质疑‘龙骑军’的战斗力:“这支骑兵究竟是不是龙骑军?会不会是我们猜错了?这个时候他们不在新昌拒敌少将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战斗力还这么弱?”
白铉顿了一下,眸光深邃,认真考虑副将提出的这些质疑,不得不承认,副将全盘否认了他的猜测,可同样的,副将并不能准确说出敌军的身份与来历,他摇摇头,没有说话,算是继续默认敌骑是龙骑军的事实,而他此时的真实想法也是如此,不管敌骑的身份是什么,都按龙骑军来对待。
“传令下去,继续猛攻,尽快结束战斗。”白铉再次下令,副将之所以质疑敌军龙骑军的身份完全是因为他看出了一些蹊跷。希望提点校尉,可校尉却不知是刻意还是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仍然要猛攻敌骑,虽然有过那么一刻的犹豫。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直言劝谏:“校尉,这很可能又是敌军所使的拖延之计,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和他们耗下去了,现在少将军正与敌军在新昌城殊死一搏,我们必须尽快赶去支援。”
“支援?阳仪都不急。你急什么?与骑兵交战,最主要的是什么,是阵势,没有了阵势步兵在骑兵面前就只有被宰的份,你现在让我脱离战斗去支援少将军,你想过没有,我们现在如果一撤,不仅尽失优势,还要被敌骑所扰,你觉得有可能快速前往新昌支援吗?”
白铉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你一个小小的副将懂些什么,真以为看出点门道就可以指挥到我的头上来了,你还嫩的很吶,你看出这些我会看不出?可现在能轻易撤出战斗吗?当即向令兵怒喝一声,道:“我说的话你们都当屁放了?还不下令,让部队继续猛攻!”
令兵被训,担惊受怕,立即吹响了继续猛攻冲锋的号角:“呜……呜……”但其实令兵害怕是多余的,白铉还真不是生他们的气,而是骂给副将听的。可直到此刻。副将扔不放弃,嘶声叫道:“请校尉以大局为重,收回将令,最少也要调一部人马增援少将军啊。”
“再敢鼓噪。老子一刀宰了你!”
白铉终于怒了,环首刀猛然抽出,长长的刀锋抵在副将脖子上吼道,“老子在辽东指挥部队对付乌丸、鲜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如果你再敢乱我军心,老子可不管你和郡守的关系。照样杀你!”
副将脸色铁青,极为愤怒,白铉乃是辽东郡老人,正因为对其的不信任所以公孙郡守才派他来盯着,如果在襄平,也许他还有办法治白铉,可在战场上,他却没这份能耐,真被他杀了,连个申诉的机会都没有。脸上的肌肉在这一刻剧烈地抽动数下,最终还是被迫妥协了,长叹道:“那就希望校尉能尽快结束战斗,好前往支援少将军,不然少将军可就危险了。”
“这话你应该对阳仪说,而不是老子,若不是老子,阳仪早他妈跑了,那个时候怎么没见你去劝他!”
白铉重重啐了一口,向队伍之前走去,他情愿去冒矢石的危险,也不想和这些鸟人待在一起,就算死在战场上,也落个自在,清净。
敌军的号角再次冲天而起,士兵们疯狂的呐喊着向仕仁与斥候营发起了猛攻。
望着冲锋而来的敌军,已陷入疯狂中的仕仁高叫一声:“来吧,爷爷一个个全都宰了你们这帮孙子!”
说完,对斥候营的兄弟高叫一声:“跟紧我,冲锋!”
面对敌军的攻势,不管是龙骑军这样的轻骑兵还是斥候营,最好的选择是避敌锋芒,待敌冲锋阵势出现松散之际,再发动攻击摧毁敌军所组阵型,但仕仁从一开始就是与敌进行着殊死决战,所以不可能有避敌锋芒一说,只能硬碰硬的杀上去,如果运气好,一击破敌或者冲破敌人阵型,就彻底掌控了战局,但可惜,势如破竹者始终是敌军。
数十次冲锋,仕仁始终无法冲破敌军阵型,这就让他不得不陷入与敌的缠斗之中,而一旦与敌缠斗,属于轻骑兵还是游骑的他们便会损失惨重,直到靠着人命堆砌方才能够脱离战斗,然后,再被敌军追上来,再次陷入缠斗之中。
恶性循环,就算仕仁清楚看到这样的局面,可他却不能命令部队后撤出一道安全距离,那与放敌军离开无异。
斥候营战马踏出的剧烈轰鸣声很快被敌军凄厉的号角声淹没,敌军从正面与他们开始厮杀,同时两翼包抄,仕仁已经吃过数次几这样的亏了,当即下令部队迅速脱离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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