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澜绕道前往白波谷时吉康和武恪顺着暗号找到他们一行,不过老吉比之四五年前真的变化太大了,刘澜脸上挂满了失望的神色:“老吉,你新婚第二天就来到了前线,我知道你一定非常不舍,我不会强留你的,要回去,现在就走吧,不然战事一起,你想走,也没机会了。”
一众人冷眼旁观,能说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是曾经的美好画面,真的就要破碎了吗,不少老兄弟都发出了这样的心声,张飞更是嘀咕了一句孬种,让一边的李翔想要为他辩解都只能张张口最后发出一声长叹,真的想不到,这才几年啊,吉大哥的意志会变得如此消沉,不,应该说他并没有变,他一直都是天下间最普通的百姓,从不去争什么,也不会去争什么,逆来顺受就是对他最好的形容,而当初在草原他只是无奈的选择了自保,所以他会跟着武恪跟着司马,目的为的就是活下来,而活下来的目的,无外乎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原本以为可以守着老婆生几个娃,男耕女织一辈子,却不想最终又回到了战场。
这不甘,这无奈,没有丝毫野心的吉康,又有几人能懂?
也许司马能懂他向往平淡生活的心里,可那样他就必须要找一个能够与他安静生活,没有多大野心的小女人。
最终吉康并没有离开,这是司马一早就知道的结果,也许吉康自己心里也清楚,回去,他就成了彻头彻尾的懦夫胆小鬼,不仅媳妇瞧不起他,这帮兄弟,也会看不起他:“既然你要留下来,那就打起精神来,松松垮垮的哪有半点军人的样。”随后刘澜让他先跟着梁大,慢慢熟悉军营里的一切。至于武恪却被他单独留了下来,老武之所以会同吉康一同前来,除了要回绛邑县安顿家人外就是希望他能同绛邑郡国兵一起前来,不过现在就两人出现刘澜当然要问明白绛邑县令是要有何打算了。
老武哭丧着脸说:“县令说郡国兵会与粮草一同派来。让我不要催。”武恪无奈:“司马我没有完成你交给的任务,这下对付白波贼要困难了。”
“有没有郡国兵这一仗都要打,只不过该如何打有些许不同罢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从平阳传来了一道噩耗白波贼开始攻城了。
平阳城下,惨叫声此起彼伏。汉军扯动长弓,箭矢如雨点般倾斜而下,噗噗的入肉声让人毛骨悚然,然而白波贼并不等同与黄巾贼,他们掌握着一套自己的攻城办法,首先在盾甲兵与箭手的掩护下靠近城楼,压制汉军的弓箭兵,然后一队队士兵提着土包开始掩埋护城河,漫长而又惨烈的一刻,随时都会传来痛苦的惨叫声。但这惨叫已无法分清敌我,只是机械般向着各自的敌人射出手中的箭矢,雨点般落下的箭矢,就像是被敲响的完美音符,只不过这音乐并不动听更不陶醉,建立在死亡基础上的音乐,只有残忍、惨烈和残酷。
惨烈的一幕,不管对白波贼来说还是对平阳县的郡国兵来说这都是生平头一次见到的,害怕,恐惧弥漫。这样的恐惧让很多人忘记了抵抗,甚至是放弃了反抗,校尉抽出了横刀,斩下一名郡国兵的脑袋后大吼一声:“再有后退者。格杀勿论!”
不能说是恐惧,但真胆寒,那被杀者可是校尉的亲侄子啊,就那么被杀了,大家可都看到校尉在那一瞬间流下的泪水,但无疑这效果是最明显的。就算无数人心中会说一声校尉冷酷无情,但溃逃的趋势却是彻底被止住了。
平阳郡国兵在县尉的带领下叫喊着御敌,一时间杀声四起,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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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澜处,得到消息的他终于坐不住了,心中非常担忧的说:“三千守军,而且还是郡国兵,却要抵挡数万白波贼,看来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要尽快赶到白波谷。”
张飞骂骂咧咧的说:“奈奈的,也不知道平阳那边能抵挡几日,不过这白波贼的头目也够厉害的啊,硬是没中疑兵之计,这才一天就看出破绽攻打平阳了?”
张正沉吟着说:“白波贼既然要打平阳,不会不派出密探,也许是哪里出现了漏洞被这些探子发现了,不过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想想该怎么攻打白波谷吧。”
攻打白波谷绝不像说的那么简单,就算是刘澜心里也没底,最主要的还是对敌情不清不楚,深怕一头栽进去这三千兄弟就再也出不来了,而且还可能带来更为严重的连锁反应,首先平阳沦陷,其次并州受到影响甚至丢失,而虽然已经被天子招安但一直活跃的黑山军也很可能会落进下石,刘澜已经不敢去想了,来到汉朝多年,每次遇到战事都是危在旦夕的险局,让他时时刻刻都要如履薄冰,不过现在可不是刘澜瞻前顾后的时候,毕竟战争最忌的就是主帅优柔寡断了,事到如今就算不想打也得打,孤注一掷,这已经成了唯一可以扭转目前战局的机会了。
就算明知这一仗会败,也必须要战,以寡敌众,他经历过不少,只要上下一心,勇敢善战,用幽州军战场常说的那句话,死战,面对任何敌人,都是有一战可能,甚至是赢得战争的可能。
就算现在的他充满了担忧,但最少表面上要给他的兄弟们看到对此战的信心,如果连他都没有信心打赢这一仗,那士兵们还怎么打,未战先怯,这是败亡的迹象啊,刘澜的神情快速变化,此刻没有任何人看得出他是在担忧,全当司马已经有了应对的良策,一个个眉开眼笑,司马他啊主意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