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粗犷的孟益目光瞬间变冷,但随即却又变得笑容可掬,朗声笑道:“朝廷呢和地方州郡是一样的,你得有靠山,有关系,看你这气质谈吐,不知道老家是?”
‘老家是涿县的。‘刘澜心中一寒,但还是强忍着作呕的心回答。
孟益微微颔首,这与他了解的一样,忽尔抚着山羊胡,说道:“那你的同乡中有没有什么叔伯父母辈的长辈在朝廷里身居要职?或是在士林中声名远播啊。”这话可谓是直指刘元起,孟益不怕刘澜不承认。
“没有!”
“没有?”孟益刚要发作,可突然想起他虽然不承认与刘元起的关系,可不等于他和刘元起没关系啊,变脸比翻书还快,压下火气心平气和的说:“哦,居然没有,那你说说你的家底到底是怎么样的?”
“德然自幼贫寒,家里就指望不上了。”
孟益搓着手指,他不承认与刘元起的关系,难不成是父子交恶了?虽然这时代举孝廉多是看孝道,可如今这种事也就是哄哄世人罢了,说道:“德然啊,本将这人说话也许太直了,你也别介意,但我看你一表人才,虽然家族靠不上,也不等于说日后就没有了机会嘛,对了,德然啊,你没有娶过亲?”
“没有!”
“那有没有订过亲?”
“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有了也最好退了。”孟益算是彻底放心了,毕竟士子间都在传他与蔡邕之女蔡琰有些**,可如今以蔡邕的近况,避之都来不及这要是有所瓜葛,甚至还成了姻亲,那自己,不,那这刘澜,可就真没向上爬的希望了。
“孟中郎什么意思?”刘澜的脸色已经异常难看了。某一时刻他都有一刀劈了他一了百了的打算。可偏偏孟益却异常冠冕堂皇,说什么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儿女情长事不要急,日后还怕没有好女人吗。
他这么一说。刘澜彻底糊涂了,既然他还有些尽忠报国的想法,而刘澜也不想和他这么纠缠下去,说道:“现今乌丸入寇,不知中郎将可有破敌良策?”
“贼兵势大。旬月间便大败了辽东太守阳终右北平太守刘政。”孟益说着,眉头却皱成个川字,道:“其实本将招你来便是因为你对胡人有所了解,我现在更想听听你的意见,不知这一仗又该如何打?“
“伯珪现已进入辽东属国,前日传来消息其率所部在医巫闾山大破乌丸,已经追敌进入到石门,料想暂时能与张纯纠缠一二,倒是辽西张举自举事以来贼势越来越众,不能再放任不顾了。不然二股贼寇前后夹击,公孙瓒部被灭,那整个幽州的局势,就陷入到万劫不复之境了。”
说实话孟益最初的想法是想快些前往昌黎,与公孙瓒会合一处一同对付乌丸人,但这样的想法在得到刘澜给出的先灭张举再北上昌黎的战略方针后,他彻底下定决心先荡平辽西,再向北进入辽东属国。”
二人刚谋划片刻,不想军侯撞门而入,单膝跪地。慌慌张张的说道:“贼兵张离率三万骑军已到了土垠县外二十里处,请中郎将速速定夺。”
军侯样子甚急,看来贼兵来势汹汹。孟益立时变得忧心如焚,这个张离他知道。乃张举麾下,据说有万夫不当之勇,这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孟益第一时下令开启城门容刘澜所部入城,同时升帐议事,当帐下众将到齐后,第一句话便是:“诸将。谁人敢出城迎敌?”
若是平日,孟益早就主动带兵前往厮杀,今日怎会如此?众人微微一愕,都以为孟益转了性!
“俺去!”
站在右首第一位的刘澜身后转出一人,不用想肯定是张飞无疑,他也不给孟益见礼,大大咧咧的说道:“如不胜,俺甘受军法。”
汉以右尊,而刘澜又是第一位,虽然孟益帐下大多还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但其帐下如此鲁莽却让孟益帐下众将皱起了眉头,尤其是一旁偏将孔奇急忙出列劝阻:“启禀中郎将,贼兵来势凶猛,势如雷霆,我军宜避其锋芒,固守土垠方为上策,再者贼人乃骑兵,必不敢大举攻城,到时待敌锐气尽失,我军出城给予雷霆一击,方为良策!‘
刘澜并不认同,甚至没觉得张飞鲁莽,出列反驳,道:“孟中郎,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叛贼是否携胜而来,乃这位偏将之臆测,就算是携胜而来,也必定远来疲惫,敌乃疲军而我军又以逸待劳,何不乘其立足未稳之时,出城而击,若一战胜之则可乘势荡平辽西之叛匪,若不能全胜,再退守土垠,以待天时!”
刘澜的话让孟益心动不已,虽然张离骁勇,但三万叛军对他三万羽林郎的劣势,又岂是一将骁勇就能扳回。
“就依德然所言!”
孟益霍的站起,目光灼灼的扫了眼在场众人,道:“孔奇,我命你率兵五千羽林出北门,廖和率军五千羽林出南门,其余众将,随我从东门迎敌,我倒要看看,张离小儿率领的叛匪,到底有多厉害!”孟益骤然涌起的气势,让在场众人热血沸腾,一个个摩拳擦掌,眼中冒着血色火苗,他们来到幽州已有数月,无时无刻不盼着这一刻的到来,而现在终于能够同叛匪一较高下了。
“中郎将!”偏将孔奇还想再说,却被孟益挥手打断,道:“我心意已决,再有劝者,以扰乱军心治罪!”扰乱军心在军中可是大罪之一,轻者杖苔数百,重者斩首示众,偏将立时叹息一声,噤口不言。
众人都离